第四章 魂归大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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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魂归大海
        盐业历来就是每一个朝代最重要的财税来源。元朝时期的盐业贩卖,全部都由朝廷管辖,专设盐业司负责。海盐皆是采用“分散制卤、集中煮盐”的制作方法,煮盐的地方称之谓“团”,由盐业司官兵把守,严禁私煎。同时,盐业司还设监查案,往来于民间盐道,查缉私盐贩卖,一经查实,重罪处罚,所有官员皆不得保。从事盐业商贩经营,必先到盐业司购买“盐引”,拿上“盐引”后,方可前往盐场取盐,然后贩运到内陆各地销售。

        从表面上看,盐业商贩都是非常富有,其实不然,在特定的盐业管理政策下,盐贩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的好过。

        首先是制盐,当时都是采取灶户制盐工艺,生产所用的铁制锅,需要官方的批准才能制作,产量受限,导致销售价格非常高,中间的利润,大部分都被朝廷以盐税的名义收走,轮到盐贩的利润极少。

        其次是盐引难取,朝廷在沿海设立盐业司,个人私自制盐和卖盐的行为均为非法,要受到官府的严厉制裁,为此丢了性命的也大有人在。要取盐引,就必须要与盐业司交际。盐业司的主管,通常都是由蒙古贵族担任,授权了才能入市交易,这就造成了从事经营活动,必须与官方有所交结才能进行。

        方国珍在未加入商队前,整日奔波于各个寺庙道观,忙于填饱肚子。虽然离海很近,但从未真正见到过大海。这一次的机缘巧合,参与到了令人羡慕的盐业商队,往来于盐场内陆,始得见海。

        加入商队后,方国璋、方国珍兄弟两人,为站稳自己的位置,紧紧跟随周姓盐商父子,唯其话不听,唯其事不从。

        周海是周姓盐商的独子,早方国珍一年加入商队,经历比较丰富,其他人待,年龄相对比较大,沟通有些不便,唯有方国珍与之年龄相近,所以平时关系相处的也最好,有什么不解的问题,都会主动地向他请教。加之方国珍极其机灵,善于言谈,所以两人也成了关系最好的朋友。

        第一次站到大海边上的方国珍,看到大海有时候波涛翻滚,有时候平静如镜,时而****,时而微风徐徐。海面上船帆点点,海鸟不时地掠过海面。“这就是大海呀。”一阵亲切感油然而生,在他幼小的心里,出现异常的兴奋。大海是如此的宽阔,又是如此的神秘。海水为什么是咸的,这大海里面有什么,大海的另一边是什么,船为什么不沉下去,船为什么会行走,船工是怎样工作的,这些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激起了这位初涉江湖少年的好奇,不停地向同伴们询问,却得不到满意的答复。

        傍晚时分,方国珍一个人又跑到大海边,游荡在沙滩上。太阳的金色光芒照在海面上,一阵阵波浪迎着阳光冲向沙滩,像是要拉住这落日余辉。一双赤足走沙滩上,身后留下的脚印,又被一阵阵海水冲得无影无踪。心中顿时感概万千,踏下脚印,怎么就是会被这波浪冲刷掉,难道这个世间上的所有人,都只能像留在这沙滩上的足迹,永远都是短暂的,永远都会被别人所遗忘的。这大海,这天空、这点点帆影,激起了少年方国珍的无限向往。

        看到渔民们乘船归来,将一筐筐海鲜搬上岸。他立即跑上前去,像看稀罕物一样,不停地问渔民,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海货。此刻的他,真真地感受到这大海的博大和富有,它给渔民送来了维持生计的海货,却从来没有向渔民索取什么,这胸怀是如此的宽广,是如此的伟大。同时幻想着,此刻自己有一艘小船多好呀!可以独自航行在这大海之上,到海的各个角落去看看,去瞧瞧,饿了就打海货来吃,困了就在这像摇篮的船上睡觉,是如此的惬意,如此的自在。“管他世间风云变幻,我独自逍遥自在。”

        这一天,跟随商队来到泰州兴化白驹场盐场取盐,看到盐丁们在烈火的烘烤下,汗流如雨,辛勤地劳作着。

        这时有一位身体强壮,年纪比方国珍还小的盐丁,趁监工不注意,抓起一把盐,藏在袖中,想顺带出门。就在他准备出场门的时候,盐场监工上前搜查,随即在衣袖里查到私藏的海盐,随后便是一阵怒骂,挥棍打来。这名盐丁,此刻抱着头,蹲在地上,任凭棍棒在身上乱舞,还时不时地向监工瞪上一眼。不一会儿,他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仍然咬牙坚持着,没有出现丝毫的痛苦,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声。监工发泄完了,还用力脚跺了一下,才恨恨地离开。

        看到此的场景,年少气盛的方国珍怒火直冒,直想冲上前去理论,却被同行的伙伴们拦了下来。待监工离开后,立即奔到这名盐丁跟前,想要查看一下伤势。这名盐丁无情地推开了他,冲着笑了笑,一脸轻松地说着:“无碍。”这名比自己还小的盐丁,顿时在他心里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就像位身材高大的英雄,而自己却越发地渺小,随即问及姓名,告之:“吾乃张士诚。”遂交换了姓名,相互告别。

        为什么就藏了这么一点盐就要受到这么重的处罚?为什么一个盐丁挨打了,其他的盐丁都不上前劝阻?为什么这些盐贩也不敢上前理论?这些问题都让这位初涉江湖的少年十分的不解。

        回到住所后,他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周海的房间,询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周海便将盐业的生产、运营、销售等情况全部解释了一遍,最后又说到私藏海盐的盐丁叫张士诚,小小年纪,却成为整个盐场最狠的人。盐场几次三番想将其除名,但他兄弟颇多,而且是影响力最强的群体,一有要开除他的消息传出,其他盐丁就立即全部罢工,导致盐场所无法运营,于是便留他下来了。

        周海的一席话,使得方国珍茅塞顿开,回想起向盐运司购买盐引时,官员们傲慢的样子,以及索要贿赂时的丑恶嘴脸。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究于朝廷体制的腐败,促使他们无休止,贪婪地压迫着盐丁们的血汗,吸食着大众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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