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义父豪侠 (6 / 8)
        他将长剑接过，放在一旁，拿过左越佩剑，说道：“我方才的话并未说完。虽然我以长剑施展枪招，但后来终觉不妥，若是长剑失落或被折断，岂不失去兵刃，任人宰割？故此我又用寻常佩剑习练，近几年已将枪法融入到剑法中，威力虽不如枪法，却已得枪法精髓。”说罢伸长手臂，长剑前指，道：“这门剑法多数剑招皆是直臂而发，全系手腕和肩膀的力道催动招式，或劈或削，或刺或甩，犹如长枪一般舞动。敌人见到这等怪招，往往不知如何应对，自己却可乘势进招，令敌人无从破解。”

        他说罢退后几步，一招一式使将开来。左越瞪大眼睛看着，唯恐漏掉一招一式。果然岑威伸直右臂，极少回弯，大招式挥动臂膀出剑，小的动作则以腕力变向。他自和秦书阳学过内功以来，何曾见过这等奇异功夫？只觉与岑伯伯相见恨晚，若是早些学成，剑法定然更进一层。

        岑威为要左越看得清楚，一招一式并不快速，左越看了一遍，已记住大概。岑威见他如此聪明，心下甚喜，将剑递给他，要他照着使了一遍，自己从旁指点。左越身材高大，使开剑法更具威势，不用两个时辰，一百二十六招神飞剑法已全部演习无误，只尚欠火候而已。

        岑威大喜，道：“贤侄聪颖至斯，世间少有，便是我当初学那枪法也用了整整三日。若假以时日，贤侄必定是一代后起之秀，名动四方！”左越笑了笑，谦虚道：“或许侄儿自小练剑，对于剑法熟悉，故练得顺手些。”

        岑威呵呵笑道：“这可与熟悉无关，贤侄确是练武的材料。任何一门武艺皆有其独到之处，哪怕同是剑法，若不能悟其要领，便学得再多也不过是个舞枪弄棒的小厮，会得再多也无甚区别。真正的武学宗师学的不是招式，而是领悟招式之下的要领，如此一法通万法通，再难的武功也会得心应手。”左越听了点点头，对武学的道理又领悟了一分。

        岑威又笑道：“且不说练剑，忙了这一晌午，腹中早已饿得响了。先用些酒饭，下午切磋一下拳脚罢！”左越听了此话，这才想起自己和岑威并未用过早饭，学武时尚不觉得，此刻一停下，腹中登时咕咕作响。他忙叫吕二备酒备肉，尽快端上桌来，自己则陪着左越到了偏厅，等待酒饭。

        不多时，下人端上了炒牛肉，豆腐丝等精致菜肴，左越又吩咐他拿来两壶吴酒。那吴酒乃是左琦去岁从苏州购得，绵柔醇厚，左廉最为喜欢，平时却不舍得多饮。左越老实不客气，直接拿来两壶，招待岑威。

        岑威喝了一杯，夸赞味道绝妙，又尝了一口炒牛肉，果然香味俱佳。昨日里只与左廉兄弟俩饮酒，不想这左家的厨子竟有如此技艺，实在让人欢喜。当下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讨论武艺。左越问了许多武艺，岑威一一指点，并不藏私，又见他许多地方奇思妙想，颇有出其不意之境，自己也从中有所获益。

        两人连说带比划，直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放下碗筷。岑威从适才言语中推断，左越虽剑法不错，但拳脚甚是生疏，当下决定传他一路掌法。左越虽痴迷剑法，但自知学武不能只学一门，自然要博采众长，便立即答允。

        岑威道：“这门掌法唤作斗灵掌，讲究纵跃轻灵，发掌灵动，临敌之时若能展开游斗，最为合适不过。但切记不可一招使老，给敌人可乘之机，除非局势甚明，方可制敌。你左家剑法既然讲求轻灵，此掌法正可习练。”说罢施展开来。这一次乃是灵动功夫，便不再慢发，以免误导。

        左越果然不擅长拳脚，看了两遍，虽可依样发招，却领会不到要旨。岑威也不勉强，不厌其烦地纠正，直至傍晚，左越才完整地打了一遍。

        当晚左廉回到家里，又设宴款待岑威。他听岑威说起教授左越武功，内心窃喜。他知岑威武艺高强，所教功夫定然精深，左越定要好好领悟，非耗些时日不可，如此便不会想起武林之事。他却不知岑威并未提起，左越已经学会，此刻武艺较之昨日已有进步。

        次日一早，左越又去央求岑威传授武艺。岑威道：“这神飞剑法和斗灵掌法虽然算不得高深武功，但若非一鼓作气融会贯通，只求学成便罢，临敌之际则全无用处。学武不可一味贪图广博，许多高手往往在一门功夫上浸润数十年，方能在武林中扬名。你且将这两门武功再细细习练，自然明白我的用意。”说罢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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