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山崖下笑看牛儿石 密林里初试缩骨术1 (7 / 7)
        “在哪里见过呢？”谢克暗暗问自己。

        “斗胆问一句，阁下是否练习过赵孟頫的道教碑？”谢克也不由咬文嚼字了！

        “哎呀！好眼力！好眼力！”水滨林惊喜万分，一把抓住谢克的手，连连摇动，以为碰到了知音。

        从此他俩成了好朋友。水滨林一时性起，甚至还建议今后一起练书法。

        其实谢克猜出那字体，纯属偶然。许多年前，小学生谢克在重庆大学旁的废品收购店里的废纸堆中得到了半本字帖，看那字体好看，曾用木棒地上划过几天，但好动的他很快没了兴趣。好笑的是，使谢克印象深刻的不是那字体，更主要的似乎是那书法家的姓名。那个頫字，极少见，小谢克曾去问过周围许多有知识的大人，却无人认识。最后谢克只好去查字典，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有字典的人家不多，小谢克颇费了些气力才找到字典，因此记忆深刻。

        “原来那个字读虎”，谢克便牢牢地记住了赵孟頫，也顺便对那字体有了几分印象。

        当然，谢克也是大胆乱猜，反正猜错了也没人会笑话，猜对了则大大地出了个风头！

        果然出了个风头！

        后来，连水滨林也没能练几天书法，谢克更是连毛笔也没摸过！练书法，那可是一要精力，二要时间，三呢，那纸笔墨是要用钱买的，以知识青年们的处境，随便哪一样也是办不到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谢克很快知道了，水滨林还会吹笛子，有时临睡前，可闻楼下一缕笛声飞扬。

        水滨林不是力士，故他从不与别人较力，他舞锄的姿势却颇有些异类。有一次在黑石窖薅包谷草，谢克注意到水滨林锄草的姿势。当锄完了一个地方要换新地方的时候，其他人都把锄头提在手里走过去，只有水滨林的姿势与众不同。只见他右手握住锄把中后部，让肘压住锄把后部以借力，跨前一步，右臂顺势轻轻一挥，锄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那个要新锄的地头。

        那神情，那身姿，不像是锄草，而像是握着一管大笔，潇洒之极！谢克想，那动作莫非和他自幼习练书法有些联系？

        谢克私下认为，如果造化到了，水滨林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位书法家。许多年后，他成了一位美术教师，也算略展抱负了。——这当然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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