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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划过记忆的星空
  希望划过记忆的星空

  小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叫做黄岗寺的农庄。每天上学,都要翻几道沟才到学校。学校的校舍都是长长的瓦房。门口有个影壁墙,上面有模糊的红旗鲜花伟人标语。那时村东边有条公路,曲曲折折通向远方。村寨外面,有个供销社。曾是村里最繁华的地方。前往城里的笨重的公交车总是在那里停下。每次看到车停下,我总是希望姥姥从上面下来。

  当时我已经是一个小学生,虽然脖子里没有系上鲜艳的红领巾。经过供销社时,时常走进里面瞎逛。供销社东西真多,布匹花花绿绿,一卷一卷的。还有点心,散装的。最吸引人的就是顾客买点心。售货员装上一盒子,油油光光,惹得我这个小孩子只咽口水。服务员动作娴熟拽绳,捆盒子,递给顾客。那时的我,虽然背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带红星的绿帆布书包,却很贪玩,放学总跑到舅舅家,冲着姥姥喊:“姥姥,我要喝水。”姥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出来看。姥姥笑呵呵,连忙进厨房拿出葫芦瓢,唠叨着多喝些,上学别累着。

  上学路上,我总是看到供销社的旁边,有一个老人,一个人孤零零的,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镰刀头,不停地在水泥地磨着。老人目光呆滞,面色诡异。老人是村寨里的人。除了供销社,我还在寨墙根儿的一个农户家门口看到过他。村寨的街上还看到过一个孩子,比我大,蓬头垢面,衣服褴褛,脏兮兮的手含在嘴里。那个孩子叫希望,那时我从没有想过他是否有父母,为啥不去上学。街上的孩童见到他围着嘲笑,谩骂,甚至丢砖块、土块。有次一个伙伴说,咱们去找希望吧。希望家住在生产队羊圈附近。去找希望的目的就是像别的孩子那样欺负他。不过,走进他住的院子里,却没有找到希望。

  伙伴说,还是去西庙台玩吧。我说,还是不要啦,西庙台附近,曾经死过一个叫刘海的孩子,当年惨遭日本兵破腹割耳。冤魂至今不散呢。生产队的羊圈,改成了育红班也在那里。最后我俩还是去了老大队院,里面改为戏校。大老远就能听到歌喉有的铿锵有力,有的委婉动听。走近一看,当兵的身形矫捷,鱼跃翻滚。为将的身形旋转衣甲飘飞,头上球球蛋蛋颤颤巍巍,手中长枪舞动,搅在一起。师父耐心地教着弟子,可没有庙会戏台上好看。

  我整天迷迷糊糊,四处游荡,到处青砖蓝瓦高门楼,长满青苔的古井和吱吱呀呀的辘轳还有挑水的悠悠荡荡的水桶。挑水人的水桶晃晃悠悠,身后出现曲曲折折的轨迹。我还跑街当间的卫生所。掀开帘子,跑到跟前,一眼不眨看平时走路拄拐杖的二爷爷,往孩子屁股上扎针。村里还有坍塌的贞节牌坊,我和其他孩子爬上去玩。给我印象深的,有一个初中生,天天抱着一个画本,看见谁画谁。当时我就是不理解,就像许多人一样不理解。街头还有一个老人,头发雪白,留着羊角胡,戴着圆圆的眼镜,镜腿没了,绳子挂在镜片架子。老人虽然摆着花生和瓜子小摊,手里却碰着厚厚的竖版繁体书看着,那眼睛凑近书面,近得不能再近。有的孩子调皮,悄悄地上去抓上一把,居然不被他发现。笑着离开,凑近这个初中生,看他手里的画本。上面的人物造型栩栩如生。后来还见过他庙会上卖字画。

  那时的我,差点变成坏孩子。我的爸爸那时是民办教师,教初中语文。后来竟然竟然教了小学一年级。那时我居然觉得爸爸丢人。课堂上不认真听讲,有个叫小虎孩子爬到过教室房顶,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把我爸爸气坏了。当同学们哄笑时,我脸发烫,很伤自尊。但却经不起诱惑逃过学,和小虎他们到南河玩。我还偷过老爸的家里放的邙山烟和其他孩子一起分享。孩子们到了河里戏水游玩,我不敢。村里人都说河西有女鬼“白秀”。还有马鳖,专喝人血。天很晚回去的时候,妈妈举起手要打。但是手没有落下却落之后有天晚上泪哭了。村子里放映电影《少年犯》我看了,里面有个孩子也叫“小虎”,人一旦学坏,多么危险。

  后来,村办学校搬到村北面了。我家也搬进了新居。以前的老学校很少去过。新学校里,班主任丁老师拿着我描写大公鸡的作文,在爸爸和老师们朗读。这件事当然是爸爸后来告诉我的,。从那也后,我非常喜欢上丁老师的语文课,她朗诵作文的声音像歌一样好听。不久以后在五星红旗下,在鼓号队乐响中,我和其他同学脖子上系上了鲜艳的红领巾。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也回忆起那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街头。有一年我在市内一家报纸周刊上发表了一篇写歌颂童年家乡的散文。在报纸的其他刊面,我看到了照片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教着一群孩子书法画画。这个人有些脑瓜谢顶,才艺灵光了。据介绍他有点名气,还有艺名。只是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捧着画本乱画的初中生了。希望是一颗星,一颗流星,轻轻地划过了美丽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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