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 一入宫门深似海(下) (5 / 1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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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乱 一入宫门深似海(下) (5 / 11)
        她的视线忽然扫向旭轮和我,她那热切的近乎狰狞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怜悯:“旭轮、月晚,极是善良,还有弘、贤、显,我曾与贤交心长谈,我说他兄弟都太干净了,生错了人家。姨母,难道你不曾自问自省,毒辣如你,配有这般好儿女承欢膝下么?更有。。。更有。。。”她低头,迅速拭去了一滴泪:“我阿娘究竟何错之有,却被你逼入绝境,抱憾而亡!!是你杀了我阿娘!”

        “作何如此诬我?汝母乃中毒而亡,”,武媚微讶,不慌不忙的反驳贺兰瑜:“惟良怀运乃幕后元凶,是我求圣人为汝母报仇,宣二贼入京,处以极刑,你怎能忘?”

        贺兰瑜边听边摇头,那一瀑墨发便在她莹白躯上荡开了无休无止的绝美波动:“满口谎言!你是元凶!你是元凶!阿娘死的冤枉!!心胸狭窄的大唐皇后,不仅操控儿子们的幸福,甚至不容丈夫的爱姬,即便那是同出一腹的亲姐姐,是曾为她悉心照顾幼子的亲姐姐,亦不肯释怀宽宥!!若论尊贵,大唐妇人无一能及你,可即便命比蝼蚁之人,也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力啊!我阿娘对圣人一片真心,即便清楚会因此引来你的仇视!为此爱慕,她生生忍受了十年折磨!自我记事,我的母亲,如同一个不敢见光的贼人,每一日每一时,阿娘不敢与你共处一室,更不敢与圣人一道出现在你面前!只因阿娘所爱之人是你的丈夫,便不能像这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那般光明正大的享受丈夫给予的爱惜。只因了解你脾性,阿娘才会如此胆怯。你又如何?阿娘生前,你若肯亲口说你不介怀,一次!一次足以,好使阿娘心得几分慰藉,但你不曾,你比那腊日霜雪更为冷酷!顶着韩国夫人的可笑头衔,阿娘兢兢侍奉御上十载,而你不断折磨阿娘,借圣人之手,许我阿娘永不能实现的幻梦,至死不肯赐其位份,你还毒死了阿娘,甚至。。。不准阿娘入葬长安,而这是她唯一的遗愿,她舍不得远离爱人。阿娘此生种种不幸,竟是拜自己的亲妹妹所赐!姨母,对瑜儿说一句实话吧,午夜梦回,可曾与我阿娘再会?”

        几近咆哮,贺兰瑜质问这位虽为至亲却也薄情的姨母,她深深为母亲的苦难一生而悲愤难平。绝代美貌已被急迫和戾气全部取代,就连贺兰瑜指向武媚的那只手也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住的抖动着。

        武媚不予置评,她的视线甚至都不在贺兰瑜身上,那么多大逆不道的抨击,她却没有显露任何该有的反应。我也迷糊了,武媚的心,当真是刀枪不入吗?

        “无话狡辩?哈,是啊,我无一字虚言!其实你心中亦承认阿娘爱慕至尊断断无错!你承认你对亲姐何其吝啬!何其残暴!姨母,我曾怕过你,我向你示弱,我向你示好,我以为。。。呵,你会成全我与弘,可我一无所得,你不断敷衍我,只想尽快把我许给他的哪个叔伯兄弟,对我,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阿娘的死让我彻底看透了你的薄凉,可惜,上苍不予我时机,我也输给你了。姨母,既然我身陷牢笼你都不肯放过,我宁愿诚实的教你知晓我对你的恨意!我诅咒你,阿武,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至尊真心!!你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杀了我,但至尊绝不会饶恕你一次又一次的卑劣与杀戮!哼,至尊定会为我报仇,你最看重的后位亦难保全!姨母,你以为上官仪一死便没有后来者?!”

        许是体力难支,贺兰瑜颓然的坐在地上,忽而又落泪自伤,谁会平白求死呢,何况她这般年轻。

        武媚凝视贺兰瑜,挥手让女官给她递了帕子擦泪:“动怒易伤身,累么?暂歇唇舌,听姨母与你说几句贴心话。你既提起旧事,我便说旧事吧。瑜儿,你阿耶英年早逝,阿婆哭诉贺兰家不容你孤儿寡母,我遂派人接你们至长安安顿。那时的你,我抱在怀里,不过二尺长啊。”

        武媚暂罢,无不虔诚的望天合十,才又继续:“世人当有良知,扪心自问,我于尔等素无亏欠。不可衡量的财富、羡煞世人的封爵,林林总总,是我保得你一家人在帝都尊贵优雅的安身度日,你莫要说,这些你都忘了?呵,但你母女是如何回报于我?三郎在我腹中时,你阿娘人在何处?我奉敕审理奏本,甚至无暇照顾一双小儿女,你又在何处?处心积虑攀上龙床,只为报复我不曾助你成为弘儿的妻?你可曾问过弘儿,他与你可是一种心思?呵呵,是啊是啊,我青春难追,圣宠亦衰,可我无怨无尤,因为一切都是命,凡人与命强争,好死也难求啊。”

        武媚全无恨意,甚至连鄙夷都不夹杂,就如她自己所说,是贴心话,是知心话。姑且猜测,这番话已在武媚心中深埋多年,忍了太久太久,因此,当报仇之日突然来临,戾气竟已无踪影,反而只能用这异常的平静将自己对她母女的一腔怨恨温吞的表达出来。

        “当然,我是要怪你的,”,武媚将一样东西扔她脚下,我惊见是贺兰敏之的香囊:“其一,你兄妹不该利用如此年幼的月晚传递消息;其二,御体抱恙,医官道是。。。床第未能节制之祸。瑜儿,你也该自问自省,你适合留居宫中么?”

        贺兰瑜瞪着那香囊,面无人色:“怎会。。。我明明收在柜中!原来我手中是假,它才是真!阿武,是你!涂毒于冒替香囊害我昏迷患病!全是你的阴谋诡计!我需向至尊进状明禀!”

        武媚轻叹:“一时道我欲杀你,一时又道我下毒,横竖我在你眼中便是恶人了。罢罢罢,我本不该登门啊。哦,不妨告知你,刘真人谏言修身养性,至尊纳之,今晨宣见敏之,令敏之择吉日迎你归家,为你定一门亲事。啧,早年有心成全你与霍王长子,你二人很是般配,如今李绪已儿女双全,岂非可惜?唉,我管不得了,一切交由敏之做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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