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 一入宫门深似海（下） (6 / 11)
        “不。。。不。。。”，贺兰瑜终于害怕了，眼神也不再坚定如初，武媚多时的坦然摧毁了她自以为是的骄傲，她倏忽尖叫：“至尊怎会。。。弃我？至尊誓与我生死不离呀！！！”

        武媚忍不住轻笑：“是么？这话好生耳熟，哦，是了，永徽六年，至尊命我探视莽枭二妇，枭氏也曾哭喊至尊愿与其三生三世永相见呢。”

        贺兰瑜不信，更恼武媚一直轻侮自己，指她骂道：“我请至尊为我做主！管教你死相比二妇更惨！”

        我可不信什么回心院什么人彘骨醉，根据武媚无意向明崇俨吐露的‘鸩酒’二字，这件秘辛八卦的真相大概是李治命新后代为处置了二妇。父亲赏赐的妻妾，父亲安排的辅臣，他一个都不要留，贞观只是父亲的贞观。如果当真是武媚动用私刑残杀王萧，无论李治对二妇是否留有旧情，他必会重新审视这位新立的皇后。

        “你新被巫蛊所摄，”，武媚款款起身，仍以平静回应她的咒骂：“大为不祥，至尊不会允你入内。好生将养吧，瑜儿，我仍是那句话，我爱你如己子，对你，我无愧亦无亏。”

        武媚真的没有继续为难贺兰瑜，真的带我们离开了含水殿。贺兰瑜试图来追，但被女官拦住了，她愤怒不已的喊骂着，喋喋不休的为武媚安插各项滔天罪名，但在转过一道回廊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表姐是善是恶？”再经过那一池菡萏时，武媚掐断了一朵，执于掌心赏玩。

        旭轮不懂男女之情，更不知众长辈之间的纠葛，但他隐隐明白自己对贺兰瑜的一番善举实是伤了母亲的心，因而十分惭愧的望向武媚，怯声说自己难以分辨善恶。

        我正色道：“表姐狂悖无礼，自是大恶之人！”

        武媚把那鸡蛋大小的粉嫩花苞给我玩耍，抚了抚旭轮发顶，她笑着说：“无妨，无妨，我儿年幼，情有可原。”

        旭轮睡前是习惯看书的，今夜却看不进一个字，他倚窗望天，而我偎在他怀里一时看他一时又看那预示灾难来临的彗星。近处，一炉香即将熄了，过于甜腻的香气淡淡的溢散出来。

        “表姐是善是恶？”他突然拿武媚的原话来问我，神情迷惘，揉搓困倦的双眼。

        我在心中重新审视贺兰瑜，从前以为她是个自恃貌美故而挑剔骄矜的少女，后来得知她是因喜欢李弘才会拒绝武媚为她挑选的那些儿郎，便觉得她有可怜之处，今夜她与武媚闹的水火不容，我仍愿相信她志非如此，如果没有韩国夫人的死，复仇之恨不会在她心里扎根。只不过，路是她亲手选的，无罪却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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