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 一入宫门深似海(下) (4 / 1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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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乱 一入宫门深似海(下) (4 / 11)
        “姨母昔日杀姊屠兄,毒计不欲示人,”,虽然艰难,但贺兰瑜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扬首与武媚平等对视:“今日取我性命,竟这般明火执仗?哈,妒忌成性,姨母真是可怜啊。”

        含水殿是李治为贺兰瑜所筑的美轮美奂的爱巢,贺兰瑜毫无疑问是此间的女主人,而且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她仍鼓足了勇气为自己摇旗助威,可落在我眼里,这仍不会成为她迈向胜利的主场,她对武媚的讥讽更像是战败前夕犹然不甘的发泄。

        许是灯火晃眼,我愈发觉得贺兰瑜修长纤弱的身子似一抹轻飘飘的虚影,若遇一阵疾风,便能将她吹散击碎。

        贺兰瑜明言武媚迫害手足,武媚泰然处之,她嘲武媚可怜,武媚的面色陡然凝重了。这微小变化却没被贺兰瑜忽视,她不禁晒笑,她细细打量着武媚,仿佛她并不识得自己的姨母,又仿佛只是专注欣赏那件七破裙。

        武媚这裙装万万比不得贺兰瑜日常衣饰那般奢艳富丽,寻常富庶人家的主母也都穿得起七破间裙,但就是这位着装并不突出的中年妇人,却轻易践踏了贺兰瑜的尊严与骄傲,即便她二人衣衫对调,即便未着寸缕的是武媚,贺兰瑜还是输了。

        因为,即便贺兰瑜还有生的机会,但在这一刻,武媚仍是大唐国母,她仍是魏国夫人,完全复刻了她母亲的失败,寝帝王之侧,却不得名分。她一心想的是武媚与自己相比的所谓短缺,却不深挖武媚稳居中宫十余年的秘诀。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未能知彼知己,焉能不败。

        “瑜儿位卑至斯,何劳姨母亲自动手?”,见武媚沉默视之,贺兰瑜略着急,她挺直腰背,纤手拨墨发于耳后,虽素面净颜,仍不损国色风华:“呵,我晓得,姨母亲自动手只为消心中妒火,增报复之快感!哈哈哈哈哈,姨母嫉妒我年轻貌美,且拥有帝王之宠,哼,姨母又如何?还请姨母恕我冒犯,姨母当真以为‘事同政君’四字便能抹杀你本是文皇才人之实?我却以清白之身侍奉至尊,处事谦恭柔顺,何如姨母,构陷元舅,诬杀忠良,逼死帝子,你自言愿效文德皇后辅佐圣主,试问,历朝历代可有贤后如姨母者?!你处处不及我,我活一日,你便痛恨一日!!”

        也许贺兰瑜想为韩国夫人报仇雪恨,也许她想成为大明宫的女主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必须牢牢把握李治,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好让他为己所用。年轻而美好的禸体,她确实令李治一度为她倾倒着迷,但现在,她却难与李治相见,再多痴心或野心都只是妄想。

        万万没想到,武媚的打击竟做的如此明目张胆,把贺兰瑜通向还周殿的路一一堵死。短短数日,可怕的现实将她折磨的濒临溃败,她隐约意识到,含水殿其实是武媚赐她的一座牢笼。她或许难逃生天,但她不肯引颈就戮,不会轻易放过她与母亲的仇人,欲以言语之利箭,尽可能的刺伤武媚。

        所有人都惶惶难自安,好似贺兰瑜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指责他们,而真正被诘难的武媚却只是微微颦眉聆听,十分不解的审视着越说越激愤的贺兰瑜。

        终于,好一会儿没开口的武媚揉了揉额角,随和道:“若然质疑我不配为后,瑜儿自可向至尊进状。不过,我却不容任何人诬我清白,自永徽初年侍奉至尊,我每行事必遵敕旨,未有一言违逆圣意,纵是惩处宫奴,必依内宫之令式,不设私刑酷刑。你先前道是。。。哦,道姨母此来是为取你性命,我需得道一声冤枉,闻你数日不思饮食,姨母好不担忧,故而专程探望,旭轮亦是牵挂你,便随我一道来此,难不成,我竟安排一双儿女目睹我如何杀害我视若己出的亲甥女?”

        话到最后,武媚许是心里委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这般虚伪真真教人作呕!”,贺兰瑜冷笑着,以憎恶神色直面武媚,气激之下,虚白的脸色多了一抹胭绯:“你容不得我!恨不能我命丧此刻!!只因我阿娘当初。。。你亦对我心生厌弃!口口声声爱我如己子,费心为我择佳婿匹配,可你明知我心慕弘郎,却始终不肯成全!!!我这颗心已被你磔碎难全,现又要毁我皮囊!姨母?姨母?哈哈哈,你不是我姨母!在我心中,你只是一个动用权力一次又一次剥夺我幸福的残忍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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