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壮神终至全真 (2 / 2)
        刘处玄也不强求，当下从善物流。引杨悦往山中行去。他见杨悦虽腰悬文剑，但两侧太阳穴微微拱起，知其有功夫在身，便施展身法在前，想要试探一番。却是不料，杨悦步伐沉重，全然不知发力，奔跑间动静甚大。不由停住脚步。问道：“一笑贤弟，我见你内功颇为不俗，怎地身法如此不堪？”杨悦虽是发力奔跑，却内息不乱，平静答道：“小弟只是机缘巧合，练得了内力，倒不曾习得这提纵之术，还望真人见谅。”

        刘处玄见此，只得慢慢同杨悦一起上山。到了山上，在客房将杨悦安排好，便道：“贤弟，你今日刚来，且修整一番，在重阳观中均可一览。但切记，后山乃是我教禁地，外人不得靠近。翻阅典籍一事，我先向掌教师兄禀告一二，明日再做安排。”

        杨悦自是应诺。

        杨悦这边按下不表。且说刘处玄离了客房便进了重阳宫一处偏殿。殿中按序坐着六位道人，正是全真七子其余六人。见刘处玄进来，性子急的丘处机连忙问道：“师弟，对方是什么底细？”

        刘处玄坐下，从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内力能有二流水准，不通轻功；手上无老茧，腰间挂的是文剑，估计兵刃也很稀疏。自言一身内力是机缘所得，至于是否真为道家典籍，就不得而知了。”

        孙不二秀眉一竖，恨哼一声，佩剑的鞘尖往地上一顿：“管他什么目的，让门下弟子盯着。但凡有一丝不轨，便让他尝尝我这‘一起化三清’的厉害。”

        掌教马钰却是摆摆手，淡然道：“各位师弟、师妹，不要急躁。我观此子的拜帖，已有一丝神韵孕于其中，通篇便是一个‘正’字。能领悟一丝正气的读书人，当不是蝇营狗苟之辈，口中所言，应是他心中所想。”

        刘处玄见此说到：“那我去藏经阁那边招呼一声？”

        马钰笑道：“不急，我对此子甚是好奇。能领悟‘正气’的读书人，当今天下也是凤毛麟角，明日我且见他一见。”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尚未说话的谭处端、郝大通几人都纷纷侧目。

        马钰继续道：“道门修心，始于‘静’，追求随心所欲、天人合一；佛门修心，始于‘安’，讲究伏魔禁欲；而儒门修心，始于‘立志’，求得是至诚之道。而我全真，自师尊重阳真人起，融释儒于我道家。我料想这便是此子此行的目的。”

        谭处端闻言道：“那明日我等倒是要好好见见，这被师兄夸上天的人儿。”

        这一切，正在歇息的杨悦自是不知。在这个时代远行委实不是件轻松的事。三月前出发至今，不谈路途辗转，单是盗匪都遇到多次。有数次甚至遭遇性命之危，若不是练有内力，更兼拳法小成，恐怕现在已是路边的枯骨了。世道艰难，进了金国境内目力所及，官吏、盗匪更是压榨的汉民民不聊生。之前待到刘处玄一走，顿感心神一松，疲惫涌上心头，心中苦笑：“还是心性不够，无法‘泰山崩于前儿色不变’。希望这次全真之旅能让自己的‘神’有所精益。”至于武功，杨悦却是不那么苛求，杨悦练武不是为了天下第一、或是独步武林，但求安身立命足以。能学到全真教的武功固然欣喜，学不到也不会有太多遗憾。

        第二日清晨，杨悦吐纳完毕，正在院中舒展拳脚。就见刘处玄拎着食盒走来，招呼杨悦用餐。待到杨悦吃完，对他说：“一笑贤弟，掌教师兄请你去重阳殿一叙。”杨悦苦笑：“真人却是害我，丹阳真人有请，当早些告诉我，如此岂不是让真人久等了。”

        “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掌教师兄随和得很，不会怪罪于你。何况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说着起身，“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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