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读 (1 / 2)
        第二章晨读

        这时家塾门口已围了不少学生，大部分都带着书童。听到林岚的书童的喊声，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绸长袍的老先生走了过来，这位老先生和罗马人似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头戴一顶黑色的轻纱帽，脚蹬云头靴，身后跟着一个小童，背着一个鼓囊囊的黑色的鹿皮书包。弹指间，老先生已走到家塾门前，身后的小童掏出钥匙开门。

        家塾是一间相当大的房子，和府邸里绝大多数屋子一样，是由青砖绿琉璃瓦筑成，柱子则采用楠木材质，是一间七间房大小的建筑，房子前后各开有一扇门。屋子建于台基之上，开有多扇窗户，有数级台阶，用以防雨水。此刻，台阶上已站满了学生，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小童打开了前门，学生便争先恐后的鱼贯而入。

        只见家塾一进门，教室的前方挂有一张硕大的硬质纸张，用来教学之用。纸的前面便是一张太师椅和一个两尺高的书案，那是鲁老先生的座位。往下摆有几十套桌椅，分为八九排，每排四五张书案，书案和桌椅皆为黑色。家塾虽为林家自开，但林家的亲友和一些同僚的子弟也在此读书。林岚去的最早，占据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所以抢得了第一排居中的位置，这个位置离先生最近，故是众人争抢的位置。

        此节课系罗马史课，鲁老先生说：今哪位学生能上来绘制一下哈德良时代晚期的罗马帝国地图？

        林岚闻言，便举起了手，林岚的爱好之一便是临摹地图，十几年间，临摹了数千幅地图，到如今，可以徒手无参照绘制任何主要国家任何时期的地图，今天有此展示机会，自然要露一手了。

        只见林岚拿着毛笔，在硕大的纸张之上缓缓描绘。这时，鲁老先生让学生们用古拉丁文朗诵《国法大全》。不到一刻钟，一幅逼真的罗马帝国哈德良皇帝晚期地图已跃然纸上，鲁老先生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林岚，下去吧”

        “是的，先生”林岚放下毛笔，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鲁老先生用拉丁文问到：“林岚，五贤帝时期是古罗马帝国自奥古斯都时代之后最为强大的时期，这是为什么？”

        林岚：“是养子制度，自涅尔瓦皇帝代暴君图密善以降，各个皇帝选择其继承人，然后收为养子，立为储君，这样就避免了权力交替前后的政治动乱和危机。故而皇位能够平稳交替，保障了政治的安定。特别是，这5个皇帝没有血缘关系，但大多数有亲属关系，选择继承人范围的扩大，使得更为优秀的继承人的出现成为可能。尤其是，在任皇帝往往要求自己的养子以收养自己指定的人为其养子与继承人，这种指定与隔代指定的方式确保了继承人的素质与排除了继承人打破这种在非血缘的亲族中择贤而立储的制度，并且使得皇位的传承保持了近100年的和平，直到最后一个皇帝奥里略，传位给自己的血亲而不够优秀的儿子——暴君康茂德，从而终结了这个伟大的制度与时代”

        鲁老先生又问到：“你知道我为何让你绘制哈德良皇帝后期的罗马帝国地图吗？”

        林岚：“先生是想让我们明白，帝国的强大与否并步取决于帝国的绝对版图，而是知道帝国的边界在哪里。图拉真皇帝与帕提亚开战，并征服了亚美尼亚王国，攻占了帕提亚的都城，他的军团直达波斯湾口，而他的海军直抵印度河口，从而给他赢得了印度征服者的称号。图拉真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三个行省，那就是：改亚美尼亚王国为亚美尼亚省；在亚述的故址上设立亚述省；在两河流域设立美索不达米亚省。经过他的一系列扩张，罗马帝国的版图扩大到了最大范围。但是，只有在帝国全部力量极度紧张的代价之下，图拉真的东方征服才可以进行下去。而在当时，北方和西方的边防力量十分空虚，美索不达米亚的居民又明显地对罗马怀有敌意，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固守越出幼发拉底河右岸很远的新边界将是一个异常困难的任务。所以，哈德良继位后所做的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停止东方战争，与帕提亚国王缔结和约。他放弃了图拉真所设立的亚述省和美索不达米亚省，并且让亚美尼亚重新成为罗马的附属国，把罗马帝国在东方的边界缩回到幼发拉底河。要作为英明的皇帝，就需要知道帝国的边界在哪里，而不是无限地扩张。”

        鲁老先生又问道：“何为帝国的边界呢？”

        林岚说：“也就是说，当统治一个地区的成本高于收益时，那就该放弃这一地区，这样，国库充盈的帝国才是安全、和平而强大的，当统治的边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时，这就是帝国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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