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回 恶雪孤堡（一） (1 / 2)
        《敕勒歌》

        ——隋·佚名

        敕勒金隤壁，阴山无岁华。

        帐外风飘雪，营前月照沙。

        羌儿吹玉管，胡姬踏锦花。

        却笑江南客，梅落不归家。

        ……

        先不说使团这一载光阴如何，且将时光回溯，回到去岁柳、陈三人风雪登华阴之际。

        九一一年冬，河西严冬极寒之时，瓜州泽北一地，彤云密布，朔风呼号，大泽冰封素裹。只这好一场大雪，让茫茫沙碛幻化成了莽莽雪原。即使是午时，仍旧四顾昏暗，视野看不得远。

        雪正下得紧，这没脚原野里，却有数十人，牵着马，慢慢的在雪碛里催行。马背和马蹄上都缠裹着布条，又掺和着风雪，几乎让人听不着动静。这伙人的头面都裹在帽巾与围脖里，只露出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前方隐约出现的土围子。也有人身上衣衫过于单薄，抵不住寒冷，一边行走，一边瑟瑟发抖。

        前方这座土围子刚打下个地基，挖出四面浅壑，上面用木栅栏围成了一处围栏。从雪地外看去，里面扎了几个厚厚的帐篷，被大雪压得颤颤悠悠，里间似乎透出些微烛火，给白皑皑的雪地里，涂点了几抹昏黄。

        这座土围，便是深冬之前，由瓜州合河戍过来的赵什德，带着一批役夫，抢建的安平戍墙基。今冬风雪早于往年，只筑了一层皮，便被迫停工了。役夫返去后，只余数人留守于此。

        此刻未需言语，野地里的数十人渐渐散开，隐隐围住了土围子。人群中，一名头领模样的壮汉，掏出碎布条，先裹住一圈手掌，又以反手握住刀柄，缓缓抽出马刀。再将碎布条反复缠绕了几匝，牢牢将手掌与刀柄系紧，试了两下松紧，觉着合意，便将马刀高举过头顶。

        见此号令，一个接一个，这群人陆续举起各色兵刃，眼神齐齐盯住头领举起的马刀。

        但见这柄马刀，奋力向前斩下，指向前方帐篷。霎时间，这群喘着粗气的汉子，便一齐舞动兵刃，纷纷爬上土围子，翻过栅栏，疯狂地向着那些帐篷冲了过去。直到此时，围中人才发觉异动，有人将帐帘掀开道缝，慌张大喊道：“敌袭！敌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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