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课：患者（03） (1 / 3)
        萧锦坚信自己的定力，尽管董主任矢口否认，但他仍觉得自己不会看走眼，更不相信是幻觉。就是有，也是他们喂药的结果，他知道有一种药，吃了以后就能唤起人心中的恐惧，脑中出现各种恶像。

        原勤勤又来写病历，萧锦脑袋中忽然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感受。原勤勤看着他发呆，呵呵两声提醒，萧锦醒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跟以前一样。就是有点困，可能是休息不好，也可能是药物的作用。”

        确实是非常困，想一觉不醒。但是又睡不着，萧锦翻来覆去地想，却又搞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想清楚什么。大约还有吃药和严重疲劳的后遗症，现在没有药的作用，神经似乎也亢奋起来。萧锦知道这样不行，他躺在床上，闭眼数绵羊，强迫自己睡觉。

        把过往的经历捋几遍，萧锦就发现，要证明自己没病，这条路几乎行不通，因为大家都需要他有病。现在最可行的，就是想办法让章赟自我爆炸，把这个死循环解开。

        再见到陈孝勇，萧锦就叮嘱他去找一个自己最信得过的同事，叫仇嘉文，从他那里打听一下现在单位有什么动静，对他的事情，有没有更新的进展，或者什么传言。陈孝勇很快就反馈消息，仇嘉文本来对这事很关注，一直很上心，只是不能公开来医院，陈孝勇及时接头，正是一个好机会。

        据仇嘉文透露，在送萧锦入院以前，不仅公司高层与医院有过接触，连章赟也私下与医院的人联系过，而且不止一次，公司传言，此事章赟推动功不可没，而仇嘉文自己推测，医院里有章赟的人，但具体是谁，他没法去落实，只能提醒萧锦自己小心。

        另外有一个好消息，人力资源部的严总，貌似有“驱章”的倾向。对此，萧锦以前也有耳闻。虽然人力资源和财务都是实权部门，但是公司的人事工作，却归集团统管，人力资源部反而没有多大的权力。倒是财务部，掌管着全公司的费用开支，所以当初严总也是财务部的角逐者。萧锦“倒章”的意图，其实与严总的“驱章”不谋而合，但是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提交检举后，严总竟然不闻不问。纪检虽然与人力是两块牌子，但是合署办公，纪检办只设了一名副主任，关系隶属人力资源部，自己检举的内容，严总不可能不清楚。

        “上神之战，凡人哪能领会？”

        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好，萧锦让陈孝勇和仇嘉文保持联系。他现在最靠谱的就是等待，各种力量聚集，总有爆发的一天，反正自己已经“有病”，还能有什么损失？

        章赟的关系人是谁，估计一时也无法查证，先不管它，自己小心提防就好。经过上次的乌龙，医院应当会有所机会，这个关系人未必能轻易得手。但萧锦仍感觉到鬓角的神经有种撕裂的疼。

        陈孝勇提醒他说：“来医院的时候，我们也是找过人的，谁怕谁？”他跑到过道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告诉萧锦，他们找的人正是董主任。萧锦交待陈孝勇买几件贵重礼品，送给董主任，虽然是老关系，但是也需要现时拉拢一下。萧锦的要求不高，董主任负责分诊安排，如果有人再来下黑手，一要掐住，二要看看到底是谁做鬼。

        过了几天，董主任突然单独召见。萧锦以为只是简单客气一下，不料董主任提出一个更大胆的设想。“你的医疗费呢，是由单位全额报销的。上次单位来人说，要用好各种手段，不怕花钱。既然说有人在玩阴的，咱不如将计就计，他让上电就上电，让加药就加药，当然只是表面的，做做样子，后面的事全部由我来搞定。当然了，肯定要产生费用，这个费用就记在你们单位头上。”

        萧锦想想，也无不可，加大公司的成本，也是解扣的一个办法。当下一拍即合。董主任又说：“要做得更好一点，就是把这些手段常规化，按照惯例，初期爆发的病人，每周做一次电疗，特效药连续服用两周。”

        萧锦说：“我同意，但这么做公司会不会起疑？”

        董主任说：“只要你们家属提出来就可以，签个同意书。但这个事得你自己和家属讲，不能由医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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