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何辜,千具头颅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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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何辜,千具头颅 (1 / 2)
        既然回来了,那就在这里暂且停留一阵子吧。稍稍收拾一下那荒园,锄去杂草,掸掉蛛网,接上断梁,整理出一个稍稍能容人的空间,围着那桩朽木和新绿安置茶几和一把小椅,这样也算是有点人间气息了吧。

        我努力思索着过往,然而记忆却逐渐模糊,如烟如幻境,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只是自己心底的魔幻。这样我只能求助于那历史的账册,翻翻那些快被遗忘或已经被遗忘的陈年往事。

        从那书柜上抽出那落满灰尘的《原平县志》,也只有这玩意儿能对自己的记忆有点提示了罢。就这样抱着它随意的翻着,然而随手一翻之间,出现的却是血淋淋的字眼:“1952年6月4日,崞县城东街天主堂内出现一个婴儿尸骨坑,坑内挖出婴儿头骨1537具。”一时间,一丝凉气从尾椎骨处直窜头顶。继续往下读,对此书中给的解释是:“这些婴儿是意大利人李路嘉、高毓谦、样逢春、鲁大化、兰纳、郎文南、贾新国等在天主堂内附设保赤会、养生堂的牺牲品。”哦,姑且认同了这个说法吧,因为在在《徐家汇圣母院育婴堂婴儿死亡率揭谜》中也有类似论述:“1867~1949年,年均收养儿童约1084人……至1946年收养86747人。成年的孤女以4500人计。从创办到1946年,平均成活率为5.19%。”即因为“创办育婴事业的宗旨、婴儿来源和体质、保育力量不足”等原因,致使所收养等婴儿大批死亡而被埋葬……

        入夜,床上的我仿佛被炮烙的烧饼一样,辗转反侧。至于是否安眠,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清晰地记着那1537具婴儿头骨,在脑海中如泣如诉。

        破晓,在日光中恢复那么一点点的精神,仿佛昨夜的一切在此时已被圣光净化一般。自嘲道:“昨夜怕不是鬼魅缠身?我这荒园中莫不是也有鲁迅笔下的美女蛇?”

        往后几日夜,却是如那一日夜的循环。以至于眼圈黑化如同国宝,精神更是恍惚不堪。也许这样的状态,才更容易通灵吧?这几日,不仅夜里,就是日光烈烈的正午时分,我都能听到那1537具婴儿头骨们的泣诉,而且越来越清晰。

        回头来,我不禁对那句话再次品读:“1952年6月4日,崞县城东街天主堂内出现一个婴儿尸骨坑,坑内挖出婴儿头骨1537具。”突然,我发现了那令我疑惑而又仿佛带有预示的字眼:“头骨”!看着这个词,我心中充满疑惑,为何其文字表述为“头骨”?为何不是“遗骸”或“骸骨”?若是后两种表述,我心中的不安该少很多吧?

        带着期待与不安,我去查了天主教关于丧葬的习俗,因为毕竟这事发生在天主堂内,多少是有那么些关系的吧。但是查找结果让我既失望又愤怒,天主教虽有教堂内安葬死者的习惯,但也都是全身葬的,有公共墓穴的,而不是就这样至剩头颅,弃之废坑。

        我不禁思索:若这些婴儿是夭折后被天主教会正常安葬,其尸身应该完好,即在发现后的记载中应为“婴儿尸体多少多少具”或与之相似的字样。而《原平县志》中仅记载婴儿头骨的数量,未提及除头骨外尸骸的身体部分,则证明,要么是《原平县志》记载有误,要么是该尸骨坑内只有婴儿头骨,其身体部分不知所踪,而前者得可能性相对不大,县志编纂者不可能这么糊涂。

        带着自己的疑惑,我又查找当时其他几处教会的教堂,结果仍是失望与愤怒。清末以来,在崞县进行传教活动并建有教堂的教会组织并非天主教一家,除天主教外,还有**神召会和**浸礼会,它们同样在崞县开办有与天主教保赤会、养生堂类似的机构,而且还开办有教会小学校,但是从未在**神召会或**浸礼会的教堂内发现尸骨坑,尸骨坑现象为崞县城东街天主堂独有。

        失望与愤怒在心中纠结与燃烧着,突然一丝明悟出现在脑海:“若假设这些婴儿为非正常死亡,乃崞县天主教会所谋害,天主教会为掩人耳目,将其埋在外人不易接触等教堂内尸骨坑中,则我的疑惑貌似迎刃而解。”既然没有其他线索,那么这个猜想,或许就是那最真实的答案了吧,虽然这个答案让人愤怒。

        确认了凶手的身份,并没有让我有太多的宽慰。从1917年天主教传入崞县,到1952年在天主堂发现1537具婴儿头骨,毕竟跨过了35个春秋,崞县城天主教内的教士、教徒变化也是非常大的,只有将年代缩小到更小的范围,才能确定那凶手到底是谁。

        我在崞县城天主堂内继续探索着,立在堂中的一块功德碑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全名“高毓谦司铎功德纪念碑”,其文:“……神父藉属意大利主持崞县天主教多年仁爱勤劳教务大兴当事变时人心惶惶咸以教堂为避难区不论在教与否神父均竭力保护男女老幼群集与教堂者无数兼以争战时期凡稍涉嫌疑者尤其有所见神父独立维持不畏危险不辞劳瘁以一身奔走期间卒能化险成夷度此难关今已一二事颂声载道不料本年二月间变生不测神父竞遇害与上连狄村闻讯之下人皆陨涙咸以救人生命之人而反为人害其生命之成有出人意料之外殊不知神父之所以为神父者自有其真理在固不以生死为祸福形骸虽之灵不尽以大无畏之精神普救众生其功德之在人者甚深且远岂能以一时之祸福遂谓真理不可凴而吾报恶报之吾足深信也耶……”

        由此碑文可知,崞县城东街天主堂主教高毓谦,为人正直仁爱,在日军侵占崞县城后,更是不顾自身安危地庇护本地百姓。由此可推定,崞县城东街天主堂婴儿头骨尸骨坑之事绝对不是高毓谦所为,该尸骨坑出现时间也不可能是高毓谦掌教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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