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凶二十载（二） (1 / 2)
        早上欧阳寿的课桌上散乱着课本、习题册、粉色封皮的色情，他的目光和回头张望的家猫差不多愣着，他告诉我昨晚自己被学校地下面公主坟里的公主虏走，去了一栋皇家宫殿，公主年老色衰，还残存一点姿色，要他好吃好喝陪她做伴说话，日后送他一件贞观的玉如意，他委身答应了，过了一阵他想出宫殿看看外面，才发现门都封死了，每扇门有几吨重，公主要他每晚给他讲一个故事，讲够七七四十九天，就不再纠缠他，如果哪个故事讲得不好，就要吸走他的阳气，再回到地上就别再奢望男欢女爱了，他怕得要命，还没传宗接代享受人伦怎么消瘦得了，我说黄色怕是该换成笑话故事汇了，实在不行看一看天方夜谭，山鲁佐德能活你就死不了，他说公主刁蛮骄横，万一不知道**那些地方岂不，我让他换成古代的人物，换汤不换药，他抖着手说，你昨天和杜蘅聊得咋样，我说比你的公主城堡历险记还要离奇，她马上就来了。

        这学期我的两个同桌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好像二十一世纪的北京人和十九世纪京城人难以交集，一个住摩天大楼，一个身居胡同小巷，也许相同点是豆汁一如既往的让外地人难以接受吧。

        欧阳寿也老在我耳边唠叨，说想和杜蘅谈感情时就有种和自己内心打交道的感觉，一个人怎么能爱上自己呢，不是那种洁身自爱，恰恰是男女的异性相吸，他又不是自恋的人，想到这他就矛盾无比，招风耳一红，脸上的粉刺也显出来。

        “你认为你们拥有同样的灵魂，只是不同的躯壳对吧。”

        “可以说是这样的。”

        “先想想怎么对付唐朝的公主吧，她和世人说的那样丰满吗。”我朝他挑了下眉毛。

        “那可是死人，我多半是见鬼了，还有空看她的身材吗，那敷粉的脸和樱唇我一瞥见就怕得要死，生怕嘴里吐出獠牙咬我。”他捂着自己的衣服领，双腿夹紧，活像一只南美洲的犰狳。

        后半学期，欧阳寿成了一位学者，研究各种、文化，每晚都做固定的梦，起来后浑身大汗淋漓，有一天他干脆学苦行的高僧，在床上打坐不睡觉，定一个闹铃隔一段时间响一次，舍友颇有微词。第二天睡醒，哭丧着脸说公主要他把前一天没来讲的故事补上。

        学期末，欧阳寿快瘦成了竹竿，他也无瑕去搭理杜蘅，整天忙着编故事，琢磨修辞，练习叙述的语气与技巧，杜蘅邀请我俩参加假期的社会实践，欧阳寿为了远离学校底下的公主坟，抢着答应了。学校的实务告一段落，舍友们回到大江南北家中，我们两个坐公交去杜蘅家里，高陵县在渭河北边，驱车两小时，318路车上没有空调，车如烤箱，欧阳寿有些后悔，高陵以前也是埋人的地方，这算是进了一群公主窝了，在车上闷了半天，到了头落着地准睡着，要是公主们一人想听一个故事，讲不上来一人吸一口他的阳气，明早的初阳他是见不上了。

        到了杜蘅家，杜蘅穿着睡衣披发把我们让进屋里，屋里出来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白人面孔，鼻子比汤姆?克鲁斯还挺。

        “这位是我的管家山姆先生，你们尽可以随便和他开玩笑，他不会生气的。”

        “请这样一位帅气的管家需要不少钱吧。”

        “他价值五万块，用现在的购买力讲的话。”杜蘅拿出马克杯。

        “我的细心和绅士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小姐。”山姆伸出手，咖啡从指间流入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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