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眼睛 (2 / 3)
        他爸爸也没经验，手忙脚乱，眼看公鸡就要逃走，被旁边人连咋呼带嗤笑，左手发狠攥住，右手再使劲向上一扬，人头大的黑铁刀片在阳光下似乎顿了两秒，之后干净利落地切过了脖子，深深砍进了木板里。

        在刺眼的阳光下，一只没了脑袋的鸡，向上喷着血雾满院子跑，直到生命和那股血一起彻底消失，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旁边是惊呼大笑的村民，这个场景，李择新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炖鸡他一口没吃，他爸也是。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只会杀鸡是赚不到的，连农村的女人杀鸡都比他快。没过多久，他爸就成了合格的屠户，挨家挨户给人处理牲口，算是稳住了本村的生意，不用再从外村找人。

        这个生意不赚钱，但是处理了之后的下水甚至后座，都能拿回来一些，李择新觉得几年之后的内军体能选拔能过关，全靠这些猪肉。

        但他一次没有看过爸爸杀猪，直到高中毕业的请客。

        那是自家的半大猪仔，宰猪就在自家的院子里，他爸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大振，还是觉得小猪有小猪的吃法，这次没有干净利落割喉，而是踩着肚子，把四肢一条一条先剜下来，血流得不多，切口像一片红润的嘴巴。

        旁边有的人看不下去离开，但更多人起哄大笑，他爸爸也在哈哈大笑，是那种专属于农民的朴实与务实的笑，但李择新却觉得有一层面具，遮住了之前的那个父亲。

        那是他听过最惊悚的叫声，就算以后的逼供拷打也赶不上。

        他猜自己的脸一定很扭曲，但不知什么阻止他别过头，他盯着那头猪，看它张开嘶吼的嘴，看它的脸。

        很奇怪，这些痛苦像是假的，它不像人那样五官扭曲，似乎是流量小生拙劣的表演，动情的台词从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流出来。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颗眼睛，猪的眼睛似乎也在盯着他，那是丝毫看不出痛苦与绝望的一双眼，漆黑、滚圆，没有一丝的扭曲，像一潭无波的死水，又宛如婴儿的天真，与在猪圈时没有丝毫区别，无辜，不解。

        然后他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