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眼睛 (3 / 3)
        以后，似乎一直有一股力量，或者说某种精神，在推着他看爸爸的每一次杀猪，但是他不敢离近，生怕看得太清，又不敢离太远，怕错过那不知是何的感受。

        他注意到，他爸从来不看牲口的眼睛，要割脖子，眼睛手和刀片就只往那地方瞄，要开膛破肚，视线也从来不往上走。

        他没问，但知道原因。

        考入内军，出发那一天，他爸爸还是照常杀猪送行，脸上还是那种宽厚朴实务实的笑容，李择新使劲想在他脸上找出小时候印象中的书生清秀，却完全被盖住了，或者说被脸上的那层面具渗透撕咬吞吃了，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消失了。

        他觉得父亲完全变了一个人，尽管从那时到现在，他都是四方邻居口中的好人，对待妻子和孩子也都温和，但他还是变了，仿佛在下一秒，他可以不再看任何人的眼睛，随即后者蜕变成一头牲口。

        他尽力想忘记那双眼睛，还有父亲的笑容。

        但在内军任职7个月后，第一个抓顶包的任务来了。

        对方是一个年轻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懵懂，单薄，瘦弱。被戴上手铐，被拷问，再被审问，被判决，被杀，都是一样的眼神，漆黑，滚圆，因为害怕而皱眉，因皱眉而扭曲，但同样无辜。

        他终于知道了父亲对抗与溃败的是什么，也知道了他一直好奇探究的是什么。

        他要升职，他要赚钱，所以他要执行任务，但是不想像父亲那样，被朴实的笑容吞噬，所以他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要看着每一个被自己抓住顶包之人的眼睛！

        下一个人就在这栋楼，还有半层，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罪名，同样的眼睛，马上，到了门口，敲门，李择新的心脏快到有些隐隐作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