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番外篇：“老司机”——爱鹏同志 （上）
  之所以叫“番外篇”，是因为这次的主人公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歪国人，还是和我们有些“过节”的一个国家的人——瑞典人。本书主要讲述的故事是在老上海弄堂长大的一些人和事，但是我们的城市发展的太快，加上工作的压力大，生活节奏快，一些曾经的记忆和快乐很难再有机会追寻……这令我十分的遗憾。我不只一次的幻想过，如果房子没有拆迁，我如果还能生活在当初的那条弄堂里，还是邻居的伙伴们一同长大，那现在会是何等的情形呢？令我十分羡慕的就是外国，我最熟悉的瑞典，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基本每年都会有一到两次的出差，相比途径的其他国家、法国、意大利、荷兰等，我最喜欢的还是瑞典。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发达，事实上在许多的领域包括基础建设和公共消费，我们都领先世界！在国内大多数人都是花着支付宝，还着花呗了，扫码能解决的问题，谁还会信誓旦旦地要求刷**呢？在外国，**才是必备的。哪怕乘坐公共交通，都可以刷**付钱，所以现金什么的，几乎就用不到，也有例外的……我住的民宿，为了逃税就只收现金，瑞典克朗和欧元都可以，因为刷**，他们是要收取额外的消费税的。针对“逃税”或者说“避税”，全世界人民的智慧和态度都是一样的。

  扯远了……我喜欢瑞典，不是因为他们发达，相反是因为他们数十年的一成不变。很少有人在现在的大城市里，长大和成家的房子是同一座的。各种旧区改造和市政动迁，早就把那里拆没重建了，当然“穷人翻身靠动迁”的时代，那是多少人都趋之若鹜的。会出现抗拆的“钉子户”也不是感情深什么的，最后还是因为价钱没谈拢的关系。但是瑞典，我们主人公“老司机”爱鹏同志从小长大的小镇，照他的说法，打他记事起就没怎么变过，今年他都44周岁了（老外算周岁的）。那您想，那至少也有四十年左右没有变化了。他每次回国都要带许多的礼物给他的邻居们，而那些邻居都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多么令我羡慕和嫉妒，我们的那群邻居小伙伴们，早就在电话普及之前各奔东西了！要联系到，基本靠人和人的偶遇还有就是相互之间的打听了，聚一次那是太难了。更何况还有极个别的几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令人扼腕叹息，感叹人生苦短，命运不公。综上所述，我觉得爱鹏同志也能算是“弄堂一代”的代表人物，和我们有些相似之处的。为了不让老小子因为姓名被公开而告我侵犯他的隐私权，我特地用了他自己取的中文名字“爱鹏”，这名字既不在他的护照上，也没有**明的，就算公开也告不了我。本来是想在今后想写的介绍瑞典的一本书里，才请他客串的，但是我觉得那本不该用他的篇章。因为和他接触、斗智斗勇的太多了，太熟悉了，我怕自己不能客观的描述，所以提前请他客串一集“路人甲”了。

  之所以称呼他“老司机”，一是因为他的职业，是资深的试车工程师，照他的话说，只要是陆地上带引擎的，就没有他玩不转的，得瑟的不得了！二是，这个称呼的潜层含义，是的他经验太丰富了……思想前卫得我心脏受不了。怕被和谐了，这就不过多谈论他的个人隐私了，虽然他一直像讲故事一样跟我叙述，有几次我都觉得想吐了，看着他油腻腻的大肚子配合他过于细节化的描述……画面太美，我只想先吐一会儿，喘口气……某些特殊的英语单词还是跟他学的。我口语精进，他的功劳首屈一指，即开玩笑又一起喝酒。还天天吵吵架，真吵，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只要一份投诉邮件过来，那就各为其主地开干了！我是技术部门的“霸天虎”，他是质量部门的“汽车人”，因为我觉得“霸天虎”更强大一点，他们只有一个“擎天柱”能顶事的。而我们，一个个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哈哈哈……这是题外话了。关于他的笑话和传说，还有很多很多，我有一次在瑞典出差的时候，在一个小的酒馆吃午饭。发了微信定位给他，相差七个小时的时差（冬令时7小时，夏令时6小时），正好是他吃完饭的时候，他回我消息说报他的名字，可能会免费的。曾经的老板的女儿，就是现在的老板娘是他曾经的相好的！我也是天真，信了他的鬼话！结果，只问了她一句“您认识爱鹏吗？”……接着就是瑞典的脏话，我听的懂一点，也是老司机同志教的。差点被她喊来的她的先生扔出去！当然钱是一分都不能少的……这令我愤怒不已！后来经过那个小酒吧我都是绕着走的，都不敢再去了，这顿饭钱回来我要求他给我埋单了。否则，我就告诉他老婆去，他曾经的风流韵事。威逼没有利诱下，他还是屈服了。给我的感觉就像威尔在找杰克船长时被扇耳光……而我最幸运的就是没有挨打。我也是服了老板娘，她是不是瞎啊，口味太重了！喜欢北极熊啊？老司机同志，那“青岛黑啤”喂出来的腰围，我敢确定在任何国家的审美观中都不是属于有魅力和吸引力的。姑娘们更看重的应该是他的人格魅力吧。他不同于传统上给人高冷映象的瑞典人，因为他够罗嗦，喜欢开玩笑，还很幽默。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美国人，如果他口音装成伦敦腔，那说他是个英国人也没有问题。

  他每次回国都要列出一大堆的采购清单，没有一件是给自己的，都是给他的邻居朋友，还有他的亲哥哥和父母的。但除了中国的国酒茅台之外，其他的都是“Copybrand”高仿货，在上海的某个地铁站基本就是国内外闻名的采购地点。他每次都是拖着两个拉杆箱去采购的，因为他的老婆是中国人的关系，所以还价方面根本就不用担心的。按照他的逻辑上，他每个邻居送他十件衬衣，即使每件只能穿一个月，那么一年下来和他们当地买的一件真品也差不多时间了，而且价格对他们来说那是非常便宜了。说到茅台，我在中国也接待过瑞典的同事，他们基本上每个人都受不了白酒的辛辣味道，都说没有瑞典的伏特加好喝。我不喝白酒和黄酒的，因为白酒辣、黄酒后劲大。但是伏特加在他们那边也没少喝，说实话，和不兑苏打水或者雪碧的，干喝的……都是纯爷们。不那么辛辣，但是烧食道啊……那味道简直就是喝航空煤油不兑水啊……我不赞成他们的说法，觉得总经理招待他们太铺张浪费了，一人发瓶伏特加或野格利酒就是了，不懂欣赏的家伙们。但是奇怪的是，我们逗他们说按照中国的规矩，赴宴迟到的人要“自罚三杯”的，一杯一两，一人三杯。他们空着肚子啥都没垫的情况下，连着三杯干掉，干净利落，说话还清楚头脑还清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着实是伏特加锻炼出来的。虽然嘴上说着辣，喝不惯，但是表示为什么喝完那么的甘甜可口？喝完了才那么的舒服？我解释说这就是回味，中国的酒看重的是回味无穷，那才是好酒。

  别说，会喝酒的民族懂酒的好坏，即使是第一次喝到茅台的爱鹏同志的一个邻居，根本不懂中国的酒文化，不知道茅台的价值的情况下，只喝了半杯（长口玻璃杯……老司机告诉我的），就对他说下次有多少给他带多少，他付钱……好吧，他懂酒，但是不知道酒精饮品最多只能托运两瓶吗？而且……我估计账单给他看，他能晕过去。茅台的价格，折合成瑞典克朗，绝对属于非常非常昂贵的了，比得上高端的红酒了，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更何况老司机还是免费送他的，可见老小子对朋友，发小真的是很大方的了。这在瑞典人中，绝对不多见，属于熊猫级别的了。据他后来告诉我，他邻居当天晚上就着一盘酸黄瓜，吹掉了一瓶茅台……我真的……百感交集，为那瓶茅台……不值啊……

  但是也很羡慕他们的友谊，那么的淳朴和真挚，四十多年始终如一，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和规矩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从小玩到大，从大玩到老的。想想早年就失散，现在连一桌子麻将四个人吃饭都很难凑齐的儿时的玩伴，特别是前面介绍过的某位带头大哥，真的是溢于言表了。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如果能给我一次机会回到过去，我一定一个一个找到他们，把他们将来可能做的错事和不幸，都告诉他们！管不了是不是改变将来，但总好过“大哥”现在活死人的状况，还有某个傻子飚车出车祸过世，还有一个当时年纪最小的傻子居然回去贩毒判刑的好吧……但这是不可能的，相对论说人可以穿越到未来，绝不可能穿越到过去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的。所以既然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了，那只有接受现实并向前看了。我喜欢和爱鹏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冷静和乐天派的性格，有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话糙理不糙的。其实，我发现有些时候，是把他当成一个老大哥来看待的，有时候他也把我当成一个“叛逆”的小老弟来对待的。不是有句话说“温柔的人都是经历过各种黑暗和磨难之后，决定不让别人再重蹈自己的覆辙，才温柔待人的。”他就是这样的，瑞典的“弄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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