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康叔逼婚 2 (1 / 2)
        中原诸侯的联军再次回到他们重新出发的地方，冥厄城的街道冷冷清清，与他们出征时截然相反，没有人欢迎他们，送上食物和湑酒。居民们躲在院门后，阁楼上，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这些披着红色战袍的军队，是他们带来死亡和到处扬起的铭旌。而在三个月前，他们真诚欢迎国王的军队给他们带来胜利和财富。可是国王的军队并没有像神启示的那样获得伟大的胜利，反而让他们丧失了亲人，为他们平静的生活带来了混乱和暴动。当叔郇被杀的那一天，居民们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他们跟随公子萱栗搜捕来自王城的使者和他那些穿着红色长袍的随从，一个一个杀死在街道的各个角落，让他们的鲜血流尽，来释放自己的愤怒。如今更多更强有力的红袍军队涌入城中，他们怀着怨恨和恐惧等待可能的报复。

        中原联军退回到自己的营地，面临后勤给养被戎人切断的风险。他们分发了剩余不多的战利品，诸侯、城主和那些低等级的武士各自返回自己的领地，继续原来的生活。康叔子珝没有急着回王城，他的战利品仅仅是熊耳山的白狼和白鹿。在冥厄城，这片繁荣了上千年的土地，还有更多宝物需要索取，而且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原来的阻碍全部都消失了，而且自动产生了一个绝好的借口。所以他率领着自己的近卫军团，将近两千人的精锐武士进入冥厄城，公叔祚率领上万人的国王的军队实际上也是属于康叔子珝的军队在城外驻扎，形成一个连绵数里的大营，遍地的各色旗旐，任何敌人看了也会丧失对抗的勇气。

        萱栗在申氏卿大夫的拥戴下做了新一代的家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派遣使者携带黄金白玉良马铜器等诸多重礼前去王城，希望能够得到国王的册封，认可他继承申侯的爵位。但使者出城不久碰上康叔子珝的大军，礼物和表册都被截留了，康叔子珝派遣一个使者把申氏的使者送回，并告诉新的申氏家主，王叔代管王国一切政事，他本人非常认可萱栗公子的贤德和治理才能，他将亲自来冥厄城与新任申侯会盟，请申侯供给军队粮草和驿馆，王叔将带给申侯更多意想不到的礼物。

        萱栗在府内汇集三卿诸大夫，大家议论如何应对。康叔子珝向来贪婪无厌，必然借口使者被杀索取更多赔偿。此次叔郇叛乱，使者挑唆参与证据确凿，必须据理力争。可是从望楼上看到城外连绵的军营，入城数十辆的戎车载着武器精良的精锐武士。他们顿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众人议论了两个时辰，也没有想出好的对策。这时，家臣来回报拘摇来拜会。众人忙整衣冠出来迎接。见拘摇博衣宽带，头戴莎朝冠，腰佩美玉和长剑，面容俊美，气度不凡，一改往日武士戎装打扮，丝毫看不出他就是闻名中原以勇力著称的一流武士。众人互相施礼，萱栗以舅氏相称请拘摇上座。拘摇也不谦让，径直在贵宾之位跽坐，待诸大夫都落座，拱手对萱栗说道：“给公子贺喜。”

        萱栗忙还礼，“申氏不幸，阃门内乱。不知舅氏有何主张教我。”

        拘摇微微一笑，“王叔大赞公子贤德武勇，是振兴申氏的不二人选，所以王叔定会劝说天王册封公子。王叔愿把属下两城封地赠与公子。”

        申氏诸大夫面面相觑，没想到好事从天降。

        沉默良久，一年老卿士开口说道：“王叔和拘摇伯爵眷顾我申氏，感激不尽。但不知王叔对我申氏有再造之功，我申氏该当如何报答。”

        拘摇拱手作揖，“舅氏言重了。王叔有托孤之重，夙夜操劳王事，惟愿中原诸侯和睦，勿为一家一城得失结怨仇，动刀兵。再有一可庆贺事禀公子和诸大人，王叔欲重礼聘迎敷愉公子为正妻，从此康申两家永结同好。”

        坐在萱栗旁边的阼叔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我道康叔安了什么好心。当初箰伯作乱，康叔不能秉公处置，反暗助逆贼，几欲劫夺敷愉公子。今叔郇作乱，不论薄嶦是否有奉上令，康叔都要给我申氏一个解释。今敢强行索取申氏公子，岂不是欺人太甚。”

        阼叔是申氏家主最近的堂兄弟，年近七十，须发皆白，可以说是申氏最尊贵的上卿，说话自然是有分量。底下各席窃窃私语认为言之有理，看拘摇何言以对。

        拘摇冷笑一声，“阼叔以一家之言塞讻讻天下之口乎？而信小儿传言诬当今摄政王叔乎？天王有诏令，言申氏兄薨以弟继，有人唆使外侄弑叔，又杀天王使者，诸侯必诛之，择其亲族有德者另立之。诸位大人想抗王命不尊吗？康叔欲与申氏结成姻盟，化解一场无妄灾难，实在是念旧姻之情，解申氏之难。诸公却以为王叔欺申氏乎？试问王叔以天王之诏令，遣一大夫帅十乘之师，诸公能抵挡吗？”

        萱栗一时无言以对。阼叔也气得白胡子翘得老高，他的满是白发的脑袋摇来摇去以示对拘摇的恐吓强烈不满。

        拘摇站起身来，“后天是结亲的吉日，若公子能顺势而为，那便皆大欢喜。如若公子听信谗言，要与王师为敌，那第三日也是出师的大好日子，看那时诸位可有法子让申氏还能祭血祀？”说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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