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康叔逼婚 1 (1 / 7)
        宅皋狼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只觉得浑身刺痛，躺在一方平整的草茵之上，周围是粗细不等的树干搭建的棚屋，树干之间用枝叶捆绑填充；阳光从缝隙中温暖地射入，外面是明亮耀眼的世界；各种鸟鸣穿透宁静振动耳膜，透过树干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它们在枝头蹦蹦跳跳地忙碌着。

        这时，棚屋的门被推开了；闪进来一个戎人。穿着青色的葛布衣衫，外罩鹿皮裘，脸上涂着几道鸟虫篆纹，眉毛使用粉红的颜料描过的，眼睛的周围也描了些淡彩，两耳翠玉鸣珰，宅皋狼不禁一呆，这个女子眼熟得很。细看时，她的左手反握一把青铜短刀，刀刃打磨的极为光亮，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右手捏着一只陶碗，蓝色的釉彩，描绘着一个猎人弯弓搭箭准备猎杀一只狰狞龇着獠牙的猛虎。宅皋狼本能地要坐起来闪避，却发现自己四肢呈大字型捆绑在木桩之上，而那粗大的麻绳，就是自己捆绑眼前这个戎人女子的那根绳子。

        女子也不说话，直接跪下来，把陶碗接在下面，抓住宅皋狼的左手，用刀刺过去。宅皋狼明白她这是要喝他的血，顿时愤怒至极，大声咒骂，“疯子，该杀的戎，疯子！”

        女子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俊俏的脸挑战似的迎上来，盯着宅皋狼的眼睛，说道，“不错，他们都叫我小疯子。你也是该杀的戎人，现在我要把你身上中原人的血放干净，让你变成一个纯粹的该杀的戎！”

        宅皋狼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他听到的话，“你怎么确定放出的血都是中原人的血？”

        “我已经遵照乌度满大祭司的咒语，给这只陶碗施加了巫术，它将只容纳中原人的邪恶的血，化为乌黑的嘛和朵。”

        “慢着，恐怕你的咒语不会产生任何效力。中原的巫师在我初生的时刻，已经对着我的未融合的头颅浇灌了三重法力，让我的血彼此交融，看着我的脸，你能分清我的血脉那一股是中原人的？”

        小疯子摁住宅皋狼的左手，举起刀对准那蓝盈盈的血脉就要刺下去；听到宅皋狼的话，她犹豫了。顿了半晌，她满脸失望地放下青铜短刀，把双手在前额抚了两下，然后放在蓝色的陶碗上，低声念了一句：若勒吧柯哈嗨尔那牙都达。把碗收在角落的背囊里，那是一个很漂亮的背囊，和中原人的绣工完全不同，是一种粗犷豪放的线条。

        小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刀割断了捆绑宅皋狼的绳索。宅皋狼这才发现，即使没有被捆住，他还是动弹不得。浑身到处都痛，也许臂骨、肋骨断了几根吧。他想起昨晚从崖上跌落，危急中熏耳甩头把他挽起，整个头脑顿时清醒了忍住痛爬起来推开木门冲到外面，但全身散了架子一样，让他难以站立。他跪在门前的砂砾石中大喊：

        熏耳，熏耳！

        山谷只有回音，没有熏耳熟悉的嘶鸣。

        小疯子冷冷地在他身后说道，“你喊的是那匹马吧，它在崖下，已经活不了了。”宅皋狼看着地上的血迹，他忍痛站起来向前跌跌撞撞的走，没有几步就要摔倒一次，他站起来继续沿着血迹向前走。

        小疯子牵着一匹雪骢马从后面过来，马的后面拖着一些树枝。她示意他上去，她就是用这个方法把他拖回来。

        宅皋狼不理她，继续往前跌跌撞撞地走。小疯子把他拖到树枝上，牵着马带着他走。宅皋狼从树枝上落下来，要自己步行，可是再次摔倒。小疯子再一次把他拖上去。就这样宅皋狼走着爬着沿着峡谷中的坡地转过一个山梁，看到在一片断崖下，散落着破碎的马车架子，熏耳还套着车辕，卧在草丛中，已经奄奄一息。宅皋狼爬过去，痛惜地跪在熏耳身边，抱起熏耳的头颅，它的大眼睛茫然无神，叹息着喷出最后的呼吸依偎在主人怀里，渐渐冷却。宅皋狼恸哭不已，这是他自幼的伙伴，兄弟，一起度过了多少艰险，如今它就死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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