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康叔逼婚 2 (2 / 2)
        老卿士涕泪纵横，“家主，公爷立誓不予康叔结盟，吾等必谨遵遗命，申氏剩一人，也要与之血战到底。”

        一大夫拱手说道，“家主，今时形势又不同。康叔摄政，与他为敌就是违王命。诸侯没有人同情我们，天下皆以我等弑叔争位，我们拼得申氏失去社稷，也落得一个骂名，有何面目见申氏先君？”

        殿堂之上，卿大夫分成两派，争执不下。萱栗长叹一声，“叔舅且住。如今战有不敌，盟有辱先君。孤一人难断，我先和敷愉姊姊商议，她若应允，诸公莫再有他议。”

        众人一齐躬身拱手施礼，谨遵家主令。

        宅皋狼和夏木尔在深山丛林里度过了第三个夜晚，他们疲惫不堪，所带干粮也消耗干净。他们没有找到绿玉石枞，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怎样走出这片原始森林，怎样找到食物坚持下去。这里的动物都是非常敏捷机灵，他们只能攀到数丈高的树顶寻一些鸟蛋来食用，或者采摘一些野果充饥。还要小心翼翼躲避那些大型野兽的领地。他们试图找到返回的道路，可总是迷失在几乎同样的藤蔓大树之中。

        他们走到一处古木参天的森林，宅皋狼仰望密不透风的树冠，猜测道：“这里一眼望不到顶，肯定有一个巨大的鸟巢。”

        夏木尔摇头表示不信，“这里可能不适合搭建鸟巢。”

        宅皋狼选择其中一棵树干，脱掉靴子缚在腰上，双手双脚攀住粗糙的树皮，很灵巧的爬上去。夏木尔也如法炮制，她爬树的技巧更加熟练而且身姿曼妙。她比宅皋狼更快，很快就隐身在浓密的树叶中。宅皋狼看不见她的身影，只听见她惊奇地呼喊，“哇哦，果然是一个巨大的鸟巢。”宅皋狼顺着她的声音攀过浓密的枝叶，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他的身上，一直温暖到他的心脏。一座巨大的的鸟巢搭建在三棵树互相交叉的树冠中，像一座神秘的宫殿掩映在细碎摇曳的阳光中。如果真是鸟巢，那就是天上的神鸟才能筑建这样一座鸟巢。它的基座是用并排捆扎在一起的圆木铺成并用藤条牢固的固定在树杈上，顶部是稍微细一些的圆木按照树杈的走势互相连接形成圆形连着菱形的形状，上面铺着柔软的蒲草。正面有一个一人高的门框，用蒲草编织的门帘垂下来封闭了里面的空间。周围的树杈枝叶明显也有人工修剪的痕迹，这座鸟巢的上部就形成一个天然遮风挡雨的华盖。

        夏木尔感叹道，这大概是神仙的居所吧。普通的人力如何能把这样巨大的木料搬运上来？于是她在鸟巢的门前跪下来真诚的祷告：“天神，宽恕我们两个凡人闯入你的领地。我们迷失了方向，在这原始森林中。赐给我们食物和好运。”然后他们小心翼翼掀开蒲草编织的门帘，走了进去。屋内很宽敞，中间有一张木桌，矮矮小小的。阳光从墙壁的缝隙透露进来，墙壁上有几个小窗也都是关闭的。地面圆木的上面铺着麻布的毯子，上面的图案十分古老朴拙。沿墙角摆着一溜黑色的陶器，有的装着不知道何种植物的种子，有的装着风干的脯肉，腌制的酱料，储藏的鲜果和坚果。角落里不知道用处的工具，木制、铜制、石质都有。往里间走，地上横七竖八地铺着兽皮，除了鹿皮羊皮，竟然还有虎皮，熊皮。兽皮而外，还有一些葛布，絮着蒲草的葛布被子。梁上挂着一些苇杆编制的箩筐。在最里面的一张木制条案上，堆放着一些木板，木板上用黑色、红色、褐色的颜料画着一些文字，像鸟、鱼、牛、羊的图案，条案下放着的沙盘。宅皋狼翻弄着这些木板，上面的图画似乎在哪里见过。在申侯府里一些竹简上有这些图案，在巫师的彖辞上也是这些图案。那么这一定是远古或天神使用的文字。他拿着这些文字给夏木尔看，她迷惑的说道，这和我们氏族的文字很像。这是一首诗歌啊，她一边辨认一边读着。。。。

        他们正在猜疑，突然门帘翻动，闪进来一个白影。这人个子矮小像个儿童，却满面白胡须，穿着一件葛布袍子。手执一把青铜短刀，因为愤怒眉毛似乎都变成紫色，他盯着他们手里的木板，嘴里哇啦哇啦像一只哑嗓子的画眉在鸣叫。他像一只狒狒在柱子上下腾跃，似乎想攻击他们，似乎又极端害怕他们。宅皋狼抽出短刀守护在夏木尔身前，提防矮人突然袭击他们。夏木尔心头一动，拾起地上的沙盘，模仿在木版上看到的文字，写了迷路二字。然后把沙盘转过来放到白胡子老头面前。白胡子矮人愣怔了，看着他们不明白眼前这对年轻男女为什么会写这样的文字。他敏捷地抢过沙盘，用铜刀写了几个字，尔是谁？然后放到他们身边就躲开了。夏木尔取过木版辨认出意思，就回答了几个字，夏氏后裔。矮人接过沙盘，看了良久，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夏木尔在沙盘上写道，尔是谁？矮人露出傲慢的神情，他写道，我是神龙的后裔，开满鲜花的土地的主人。夏木尔抹掉他的字迹，问道，尔是有扈氏么？矮人瞬间露出恐惧憎恶的表情，他写道，他们是恶魔。夏木尔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写道，大夏灭亡有扈氏。矮人眼睛里流露出崇敬和欢喜的光芒。他坐在地板上，仔细沉思了片刻，仿佛把这上千年的历史想通了。于是收起刀子，走到内间，取出他贮藏的饼子和腊肉，用陶豆盛了送给宅皋狼和夏木尔品尝。称呼他们为“夏，伟大的人。”宅皋狼把自己仅剩的一点醴酒送给老者。老者品尝一口，满口沁香，不禁手舞足蹈。夏木尔在沙盘上写了绿玉石枞两个字，矮人摇头表示不懂，于是夏木尔为他表演达尔卡少年病重了，将要死去，她画了一朵绿玉石枞，表演吃了绿玉石枞，达卡少年复活了。矮人拊掌大笑，发出荷荷野兽一般的笑声。他也表演了在深山里，生长着美丽的绿玉石枞，服用之后，人可以像仙人一样飞升起来。夏木尔恳求矮人带领他们去采摘，矮人犹豫着在沙盘上写道：“那里有一种神兽驺虞守护，它能够明辨善恶，假如它认为你们是有恶念的人，瞬间就会把你们撕碎。”他不知道如何表达那里的危险，他把一片葛布在手里撕开，以此警示二人。夏木尔和宅皋狼表示他们不惧怕任何危险，一定要去采摘绿玉石枞。矮人叮嘱他们要忘记仇恨，杀戮，切记有任何贪婪的念头，如果不能保持内心的平和，一定是有去无回。宅皋狼和夏木尔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自己曾经因为仇恨加入熊耳山的战争，对自己的猎杀的诸多动物残酷无情，怎么能够让神兽宽恕自己，放他们去采摘绿玉石枞呢？可是无论如何他们要去那里，因为他们不能无视达卡少年痛苦死去。他们也想坦然面对神兽的审判，如果神明认为他们是邪恶的无论任何惩罚他们也愿意承受。

        矮人最后决定带他们去，临行前让他们向他那样放下铜刀火石。不能携带任何武器，只随身携带一些黍米饼子作为干粮。他们一起走出巢屋。宅皋狼和夏目尔无法在树上行走，他们在树下跟随攀行在树冠深处的有巢氏向群山深处攀登。山路越发崎岖，有时根本没有道路，树木盘根错节，野藤杂蔓疯狂生长，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天然的网。有巢氏在前面开路，他矮小的身体非常灵活，总能找到那看似密不透风的网的缝隙钻过去。夏木尔跟在他后面，她常年跟随族人在熊耳山狩猎，一点也没有感觉山路难行。宅高狼走在最后，如果不是赤奋若从小训练他快速躲避左右摇摆的粮袋，恐怕现在就一点也跟不上二人的脚步。就这样攀行了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有巢氏述说的那座山峰。最后的有巢氏带领他们找到一条很隐蔽的道路，只有一道很窄的山石缝罅勉强可以通过，而且长满青苔，湿腻难行，幸而两边石壁上生长很多藤蔓可以攀援。他们手脚并用，攀爬上去，感觉像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们攀上了山峰，向另一边眺望，完全被奇异的景色惊呆了。这里山峦起伏，到处开满色彩斑斓的鲜花，大地像锦绣一样连绵起伏。数道溪流时隐时现在花丛树木之间蜿蜒流动，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们像进入仙境的探险者，心里充满喜悦，惊奇，还有一丝担忧，沿着花丛中间的小径向群山深处走去。最后的有巢氏一点也不担心，他快乐地向前走，完全就像是走在自己家里的感觉。这里的树木特别高大，伞盖一般的枝叶一层一层仿佛直通到云层上面。夏木尔正在感叹，从一旁的草丛中直窜起一长多高的大蟒，身体有拳头般粗细，墨绿色的花纹，它的大脑袋直接向夏木尔嗅来。夏木尔惊慌地扑到宅皋狼的怀里，宅皋狼左手揽住夏木尔，右手向怀里摸索他的铜刀，不想却摸了一个空，才想起铜刀火石都留在有巢氏的棚屋中。他站立坚决不后退，盯着大蟒发出威胁的怒吼。有巢氏连忙拦住他，“嘿，嘿，这是林蚺，不要惊吓她，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矮人摘下几片树叶，“她只吃这种美味多汁的食物。”林蚺躲在矮人身后衔走他手里的树叶。宅皋狼和夏木尔不能完全听懂有巢氏说些什么，矮人在一片裸露的泥土上写着刚才说的话。二人明白了这条大蟒名字叫林蚺，非常温顺，不会攻击他们。林蚺好奇地从矮人身上滑过来，盘住夏木尔，似乎对她耳朵上的明珰发生兴趣。夏木尔感到她的身体像冰一样清凉，被她吐出的气弄得很痒，不禁笑出声来。林蚺确定他们很友好之后才满意地滑下来，游走到草丛深处。

        他们继续前行，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下来。翻过一道山峦，是一片很广阔的谷地，这里生长着大簇大簇的箭竹，山坡也是绿色的地毯一样。从对面山坡上，跑下来数十头圆滚滚的黑白相间的野兽，它们对三个人视若无睹，一直跑过去，到另一边的小溪边，有的饮水，有的打闹，有的攀树，像小孩子一样玩耍。宅皋狼和夏木尔仔细地看才看清，在竹林中间，还有很多同样的黑白相间的野兽或坐着，或躺着，嘴里慢慢咀嚼细嫩的竹枝。矮人不等他们询问，就在地上写了“花熊”二字。夏木尔第一次看到这么憨态可掬无忧无虑可爱至极的动物，喜爱之情无以言表。她走在花熊中间，摸着它们的毛茸茸的脑袋，而花熊似乎毫不在意，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宅皋狼望着像个孩童的夏木尔，仿佛自己久别的妹妹一样，完全没有了他们初次相见再次相见那种凶蛮霸道，就像敷愉一样，温柔而多情。他也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来，歇息了良久。心里想着亲爱的敷愉，一切还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