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贡舅舅如是说（１）——
  我说的这些都是从那些有关你尕舅舅的情报档案资料上看到的。没你听你巴吉玛说过的那些那么鲜活，但也有不少细节很有意思。

  你肯定不会知道，你尕舅舅在台湾的情报部门中享有怎样非同一般的特殊“待遇”。

  他接受从事这份敌后双重间谍任务的时候，他的上级给他规定的代号是“麋鹿”，你尕舅舅应该是自己对他的上级这样说的——我的家族部落口头语言里管麇鹿叫“罕嘚儿罕”，领导一听，就觉得靠谱，因为这种代号的口头、电文字面效果俱佳，不易识别，且代号编码完全可以别出心裁，具有非常好的隐蔽性。这样的细节，我们是靠科学严谨的情报分析分析得出来的，绝不是凭空想象或主观臆想编造出来的故弄玄虚，主要原因是若非这个特殊家族的人很难掌握这种民间没有传承的个性化极强的口头语言。

  据我所知，鄂伦春族也有这么一种类似的叫法，但是人家专指麝鹿，名中药中有一味叫麝香就是它的激素类分泌物，非常珍贵。有趣的是鄂伦春人叫它“罕达罕”。

  你尕舅舅在抗战胜利后，军统和国军的情报机构送了他一个绰号，叫他“四不像”——这和他的代号有关，因为麇鹿的汉语俗名也叫“四不像”，但其中却包含了“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是”之意。深一层就意味着不好定义也就不好把定。

  日方的情报机构送他的绰号是“黑洞偷龚者”，这就不用多说了，一听就懂。

  我的好奇心腾一下就钻出来：那你的代号呢？

  贡舅舅神秘笑笑，不说也罢——说了也没什么关系。那个舞台上的锣鼓家伙热不热闹也好，风风雨雨也罢，早在二、三十年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在军统的代号是“斐耶楞古”——就是咱家族对飞龙叫法的音译，简称“斐古”，从密码技术的角度来说，破译的难度比较高，仅仅懂汉语是根本没有用的。我的这个代号和你尕舅舅的“罕嘚儿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代号一直使用到抗战胜利，日方的情报机构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区别在于我和你尕舅舅的代号都是以咱家族部落的遗留口语为基础。当然，这也是根据我的建议才决定的。

  我在日本经济特工内的代号是“鼹鼠”，一种离不开土地生存的啮齿类动物，不稀奇，日本人呆板、固执又缺乏那么丰富的想象力。略微值得称道的是这个代号有暗喻擅于地下活动之意且和我从事的工作与地下资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抗战胜利后那几天日本人很快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相当恼火——尤其是通过其在**军统高层的卧底收获到浦仪在沈阳东塔机场被捕的情报是由我提供的准确情报之后，更是对我深恶痛绝，咬牙切齿。尤其是浦仪在在东京大审判的时候，那老小子还为起诉方出庭作证，这个仇恨又增加到无以复加的层次。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报复我的决策之前，他们的这个情报机构就被撤销了。后来有传闻说，我的这些档案转到日本原有的军方情报机构。

  下面的故事，是我从贡舅舅和我、我的亲娘舅、我的额娘的日常闲谈中一点一点归拢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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