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与草原狼群斗智斗勇（上） (3 / 3)
        最绝妙的是巴吉玛脸上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就不用说了，甚至还有耳朵，都在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各种各样只属于狼的表情和心理活动。我深信这样的表演操作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无人能及。最不可思议的是连狼们的各种细微的表情都一一展示出来。例如，两只公狼一起向同一只母狼献殷勤，两只公狼互相瞧不起对方，却偏偏都视对方为强大的、唯一的竞争对手，内心又非常恐惧头狼的致命干涉，我的家族部落遗留口语称头狼为“鲁克煞”。巴吉玛居然能把这种细微的戏剧化情节都表述得极其逼真，令人如临其境，更会令人深信不疑——那就是真实的，彼时彼地彼景中的狼和狼群所构建的社会形态就是那个样子。

        总之，巴吉玛从表情到声音模仿再到氛围的营造，每一个细节的表演都是精彩至极的“范儿”式的经典桥段。

        每每讲到此处，巴右玛总会专门展示一把他对狼的了解尤其是他学狼叫的本事——应该说是炫耀，东北话客气点儿叫“显摆”，还有一种说法更嘎嘣脆：“臭显”。

        邻居的那些男人们，似乎被突然而至的狼群和狼群即将展开的凶悍进攻阵势所震慑，这么大的狼群再加上这么邪唬凶险的巨大阵式，让他们丧失了与狼群对决的勇气不敢轻意走出帐篷，去直面恶狼们的进攻。显然他们的策略除了被动防御之外，还期待着或寄希望于旁边这群不请自到、野性彪悍且神秘的邻居们能主动出手施援。正如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事先估计的那样，女人们和孩子们以及自己人数——主要是整体的弱势是他们不可能也更不敢选择主动出击的致命短板。那些异族汉子们把女人和孩子紧紧围在中间，而他们自己则手持利刃弯刀脸朝外站在帐蓬内的人圈层的最外侧，把女人和孩子们紧紧围护在内圈，帐篷内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都充斥着万分惊恐慌乱胆怯至极。而那些数以千百只计的、简易圈栏着的早已瑟瑟发抖的牛羊和同样惊慌失措的牧羊犬们已经排除在汉子们的保护目标之外了。而这些汉子们非常清楚，他们在此时此刻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有可能保护好他们的女人与孩子。

        而实际上，他们的男性人总数却比我的契丹祖先要多出近一半以上。

        那些草原狼们似乎也非常清楚，不把这些肥美牛羊的主人先解决掉，任何大饱口福的饕餮美梦都有可能泡汤。原本仅仅是为了夺取饱餐动物下水，居然又恰巧遇到味道如此鲜美的大群牛羊，这个意外惊喜让这群草原狼们格外兴奋，据说，这样的草原狼群有一路驱赶牛羊一路杀戳一路享用美味的嗜好。

        就在狼群马上要发动凶猛进攻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们恰逢其时地出手了。他们从隐匿的黑暗中出来再从早已准备停当的地方拿出备好的火种迅速点燃了在邻居驻地周围架好的柴禾堆，柴堆已经洒上了很多半凝固的动物油脂。他们自己帐篷的周围也有同样的柴堆，那是预防万一。然后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火把，抄起自己手中的刀剑利刃，井然有序地从黑漆漆的夜幕中骑着战马悄悄走了出来。突然出现的火把和柴堆的火光以及噼噼啪啪的爆燃声响让狼们刚刚启动的进攻稍稍显出了几分迟疑。

        而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们的进攻迅猛异常且分工明确，十二位负责狙击群狼中那些负责袭击的、尚处在散兵状态的群狼，而其中四位则悄悄向早已侦察明白的狼群领袖所在的小高地包抄过去。另外三位则作为机动力量在一处略高的位置上密切观察，一旦有意外突发状况即刻出击增援。

        我的契丹英雄祖先们对狼——尤其是草原狼群的了解是深入骨髓的。他们事先已经观察好了地形，对于狼群领袖此时此刻的择定位置甚至狼群领袖的心理活动早就心中有数。

        由于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采取了正确的趋狼战术，先将狼群领袖——头狼也就是（鲁克煞）及侍卫狼（索克努煞）和整个狼群分割包围，再将狼群领袖与侍卫狼分隔开，最后再精准击杀追随狼群领袖的几只侍卫狼，但并不曾对狼群领袖发起致命攻击。这是有过成功经验的战术，如果在没全歼或歼灭绝大部分狼群有生力量的情况下，首先猎杀狼群领袖，是个极端错误的战术选项。因为狼群领袖在受到致命攻击时，狼群所被激励出来的疯狂是难以预料的，甚至会招惹来其它的狼种群。而大多数狼群领袖都会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发出拼死搏杀的嚎叫指令。只有让狼群领袖首先感到对手的强大与睿智，并同时感受到对手对它的尊重时，才会迫使狼群领袖为了自己的面子不会轻意发出拼死搏杀的嚎叫指令。

        草原狼种群的头狼是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所谓“狼后”的。头狼对配偶的选择非常随意。若某母狼一旦成为其配偶，头狼会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此母狼偷情若被发现将会面临被“群殴”甚至是致死的性命风险。

        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与群狼——“煞”们的厮杀惊心动魄。冷兵器的锋利刀刃尖锐突入狼体与狼的皮骨筋肉间叽叽咯咯的挑、割、突、刺、撕的声音虽然细碎却仍有惊心动魄的奇特效果；狼血由于体内压力穿透皮毛向体外喷涌而发出细微的“卟卟”之声，虽然微乎其微却具有振聋发聩的心理震撼。契丹英雄祖先们陷入兴奋状态的吼叫声和狼在垂死挣扎中发出的痛苦嚎叫声交织着，这应该是这片小小的天地间最为惨烈、恐怖、诡异而又充斥着英雄气场奇异的轻打击乐般的微弱噪音。

        半个多时辰过去，狼群留下大约十几具尸体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溃逃了。我的十九位契丹英雄祖先们除了有一匹叫“乌基德塔”（黑色小旋风之意）的战马的左前腿让一只体形硕大的公狼撕咬掉一小块皮毛之外，人马再无任何损伤，而那只公狼却残死在雄壮的四只马蹄之下，狼头被踢得如同一只破烂残缺的葫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