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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日 召唤师
一个中年男人进了栅栏村,住在宝升爷爷家。起初我没有察觉出异常,喝过几次茶后我越来越感觉他行踪诡秘,而且宝升爷爷家的人全部神秘消失。
这次我从他的院子走出,忘了看见什么可疑之处,立即大惊失色。我发觉全村正面临惨遭屠戮的灭顶之灾,便发狂似的一条条过道挨着跑并大喊大叫:“要杀人了,快跑啊!”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伙伴见我这么喊也跟着喊起来。院墙并不能阻挡我的视线,我能看见过道北边院内情况。村民们似乎早就得到通知,院内很少看到人影,透过玻璃往屋里看也没人。我一下子放下心,猜想北头的人离北洼近,估计都藏到棒子地里去了。
作为栅栏村的村民,我已尽到预警的义务,现在我只想尽快逃离。我跑到最北边的过道口,站在那观察了会儿形势。偌大的北场空空荡荡、阒无一人。北洼的玉米长得稀稀拉拉、参差不齐,还没到抽穗的时候,高粱地从南头能看到北头,看不出藏着很多人的迹象。我疑惑不解,难道人们因为过分害怕,都藏到最北边的河沿上了吗?如果是那样,他们还算聪明,因为玉米地不仅仅是挡住敌人的视线,等对方离近了再想跑就困难了。在河边的好处是可以跑到河对岸,有些变异生物怕水追不上去。
不过我还是想错了,一声哨响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北场。带头的几个人商议决定,不去棒子地藏着,而要出其不意返回村里,但没有人能说出合适的藏身地点。后来人们分成几队,我带队往西边跑,西北边有两户人家比较偏僻。我觉得人越少越安全,那样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因此想过去后再把这些人分散隐藏。
我没做对抗的准备,这是一场不对称战争,如果打起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宝升爷爷家住的那个人是召唤师,他这次来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召集变异后的昆虫人并唤醒已经石化的邪恶生物。唯一让我们好受点的是召唤需要一个过程,每种昆虫变异的时间不一样,距离远近的变异速度又不一样,石化生物的解冻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而让我们头疼的是这个具体时间我们并不了解,而且召唤师从什么时候开始召唤的我们也不清楚。宝升爷爷家人消失的时间点本来有参考价值,但就是这个点我们也没掌握。
他太狡猾了,他有备而来,我们却毫无防备。有时我想坏人之所以难对付,并不是因为他多厉害,而是一般人不往坏处想。他想杀你,可以蓄谋很长时间,可以使出各种手段,而你面对突如其来的伤害必定措手不及、穷于应付。因此他发坏的初级阶段是杀伤力最强的,你如果有幸躲过攻击缓过神来,就能进入相持阶段。这时候你就能发挥聪明才智、调动有生力量与之对抗,从而进入战略反攻,到那时你的胜算就很大,因为他要的是好处,而你要的是生存。这就不难理解电影里的情节,为什么总是把邪恶势力拍得很厉害,到最后却一败涂地。正义经常会迟到,从主被动关系讲是无奈的现实。迟到的正义对当事人而言可能是非正义,但对后来者而言绝对是安慰和鼓励。
我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但我心里明白,他也不会永远猖狂下去。恶人自有恶人磨,收拾他的人不定在哪候着他呢。因此我虽然害怕,但也不至于方寸大乱,仍要让他看到反抗的决心和力量。他想看到的是恐惧、屈膝和涣散,我们偏要还他无畏、坚忍和团结。越是邪恶的人越追求猫捉老鼠的玩弄心理,我们就是要他找不到这种快感,让他坏得没趣味、不刺激,从而失去坏下去的动力。对付这种人,说简单点只需要一种精神,那就是坚强不屈。
村北有处像极了汽车4S店的建筑,玻璃墙里面扭扭曲曲站起来一只大蟋蟀。它站起来的姿势奇特,既像挣扎着破壳而出,又像喷了膨大剂由小变大。我刚想到它会不会撞破玻璃幕墙冲过来,身后便乱开了锅,有两只大蟋蟀偷袭了我们。我赶紧拔剑加入战斗,打着打着我发现我们这个队还剩三个人,其他的不知道是牺牲了还是逃命了。
蟋蟀好像比我还要高些,瘦溜溜直立在地上,左右各三只尖锐的爪子充当进攻的利器。它深褐色的外壳很硬,不需要穿盔甲也可以有效防御刀枪。我边打边纳闷,为什么我每次打仗用的都是软剑,刺和砍的招式没用,只能用薄薄的剑刃去削对方。这样留下的伤口浅,难以造成致命伤害,除非一招削断喉管或颈动脉,否则要削很多剑才能致对方于死地。现在面对硬壳怪物,更加重了击毙的难度。
我也发现了我们的优势,剩下的三个人身法灵活、战斗力比较强,把两只蟋蟀死死围在当中。蟋蟀无论怎么闪转腾挪、张牙舞爪,也无法突出包围圈,只能任凭我们在它们身上留下一道道划痕。但打到后面局势出现不利,两个伙伴身受重伤、渐渐不支,让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我运足全力加快了攻击,“刷刷刷”不断给蟋蟀造成深度划伤。即使如此也没能挽救同伴,就在蟋蟀瘫软在地上时,他们也倒在血泊中。
战斗进行得艰苦而惨烈,蟋蟀瘫而不死,直到我用软剑把它们搅烂才结束它们罪恶的生命。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满眼的伤心和绝望,这才两只几乎就把我们整个队灭了,要是等它们全部唤醒对我们形成围攻之势,我们还有胜利的希望吗?生活就是这样,不逼到一定份上始终不明白,活着才是唯一的奢求。之前的抱负全没了,我现在只想逃命,离召唤师越远越好。
因为西边的建筑馆里有蟋蟀,我不顾大家的约定回头往北边的棒子地跑去,目标直指北河。钻出棒子地,我在光秃秃的河沿上找了个炮弹坑,想暂时隐伏在里面观察外面的动静,如果情况不妙立刻过河向北潜逃。
坑里也是寸草不生,土壤颜色发白,典型的盐碱地特征。坑底四周突起一层层冰冻的土壤,像是干瘪的大盘多肉植物,又像是大地的褶皱。我的眼睛突然定在褶皱上,它们的尖儿开始变得湿润和软化,冰冻僵硬的躯壳似乎要迎来春暖花开,丑陋的甲壳虫马上要开启一段罪恶的生命旅程。没错,它们不是植物,而是一种难看的甲壳虫,坚硬的外壳比蟋蟀还要难对付,层层叠叠的数量足以组建一支军队。从粗壮的腿可以看出它们爬得很快,从裂开的嘴型和结实两颊看,它们食欲惊人、贪婪无厌。它们不知沉睡了多少年,现在已与土壤连为一体、很难区分,召唤师到来后它们不需要再用伪装保护自己。
我手中已没有宝剑,即使有也不足以据敌,对方数量太多,且习性难料。它们刚刚开始融化,用脚踩也踩不动,等下去只能死得更惨,所以只有逃。
孔疏桐、杨凤芸和刘珺翎在村西头创建了一个组织,办公、住宿都在一间小平房里。
我本来不愿意逃匿在这,毕竟是三个女生组建的机构,接受她们庇护显得我这个大男人太无能,而且若是因此给她们引来无妄之灾,更让我无地自容。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偏偏就别别扭扭藏在里面了。
这里的轻松自由与外面的黑暗紧张形成鲜明反差,她们好像并不在乎召唤师的降临。小屋虽然不大,但布置得非常干净温馨。靠西墙竖着一架高低木床,木床北边一张小梳妆台,靠东墙横着一架高低木床,东北角挨着北门是个小立柜。北门外边没有院墙,一个小水泥台下就是长着稀稀落落杂草的麦场,远处长着几棵枣树。床上用品、桌上摆设和柜子里的衣物女性特征明显,加上她们三个各干各的事,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当我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时,才发现南面开着一个小门,门外像是一条楼道或走廊。她们的主营业务令人疑窦丛生,刘珺翎站在南门口专门取笑来往的过路人,遇到男人就调戏一番,若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就领进屋,由孔疏桐、杨凤芸进行专业的言语调戏。经审核把关,教给他们入会的知识和做法,让他们出去找很多很多奇怪的东西。
刘珺翎恰好遇见一个情投意合的,躲在门口外边与他谈情说爱,不再理睬其他的过路人。孔疏桐一看没辙,出去接替了她的位置和角色。杨凤芸则抓住机会,风风火火抽出自己的抽屉放在北门外的水泥台上乱翻,嘴里不知道说的什么,好像在找吃的。
武鸣力到访,说新认识一个叫张静莎的师妹,改天介绍给我,又说:“你是不是只与女生交好?”
“不是,你不就是男的吗?我还经常想起你呢。”我嬉笑道。
又来个政教系的师兄,长得十分白净帅气,跟我讨论起对付昆虫人的心得。讲完后,他去隔壁的政教宿舍,我却说:“隔壁是行管宿舍……哦,不对,是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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