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 如画
        栅栏村小学，我上了大哥的汽车，坐在司机座后面。

        副驾驶座很靠后，原因是前面被凸出的机器占据。机器是圆的，上面竖着换挡杆，使得副驾驶座形同虚设，无法坐人。

        大哥开的是捷达，后面跟着马莹的奔驰。我们好像是在小学商议完事情，由我们头前带路到我家做客的。我在想她们会不会觉得我们的车不够好，好歹也算大众车标，应该不至于寒酸。我自己没车，能做到正常接待礼仪已经不错了。

        换了个场景，变成我们一家老小在马莹家做客。她家也是平房大院，东西屋两个大炕，做饭屋没有锅台，挨着窗台垒了一个小炕。

        如画是当红演员，著名的“四大花旦”之一，被媒体评为标准美人，以前只能在电视屏幕上一睹她的芳容，没想到今天在小马家巧遇。同在一个屋檐下，一来二去消解了初见时的陌生感，如画向我们讲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她大学毕业后曾经也是幽漂，聪明、勤奋、漂亮并没有带给她机会和荣誉，后来经人介绍结识了一个老板，在他的资助下风生水起、平步青云。但就在去年，老板不幸病逝，她一下子失去靠山。她说这些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堂屋，堂屋里太师椅前站着一个枯瘦的老人，下巴留着山羊胡，手里拄着拐杖。老人眼含热泪，踉跄着往前抢了几步，摇摇晃晃栽倒在地上。没有人帮着铺路搭桥，如画的事业很快进入谷底，一场戏也接不到。

        我一方面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描述的那么惨。虽然最近很少有她出演的影视剧，但她经常活跃在综艺舞台上，去年的元宵晚会也出现她的身影。朋友圈里经常有女性朋友晒她的照片，为自己的微商产品代言，并视为青春永驻的偶像。

        从外间屋进来三个朋友，我开了接山门正好撞见他们，如画自然成为重点介绍对象。他们见到如画很兴奋，事实上她就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喜欢的人，尤其对于男人。介绍完如画，再一一介绍来宾。

        “这是李宏新，这是……一会儿你自报家门吧，这是曹舒文。”我突然记不起第二个人叫什么了，好在不是外人，也不算尴尬。

        “我是周同，早就想认识你了！”第二个人是凌子书店的周同，他拨开前面的李宏新，笑嘻嘻抢在前面与如画握手。

        做饭屋的小炕上，如画坐在炕沿上哄孩子。孩子两三岁，穿着饭兜，在炕上跑来跑去，不肯老实吃饭。看得出如画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她对孩子的关心也表露得十分真切。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孩子，而这个孩子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在媒体上爆过光。

        “这孩子太可怜了，染上这么可怕的病，而她自己还不知道。”如画小声对我们说。

        我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孩子染上新型流感肺炎，都担心自己也被感染，但又同情弱小无辜的孩子，不忍心表现出嫌恶。我借口孩子生病需要好好休息，操持大家早点睡觉。女眷在西屋，男眷就我一个，独自占了东屋。

        克贤从院里进来跟我说事，我感觉他在闹着玩，搂着他的脖子就在炕上跟他摔了一会儿跤。他走后，我头朝窗台脚朝外盖上被子睡了，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炕上很奇怪，反应了一会儿，发现是在小马家里，想起刚才的事更奇怪。第二次醒来，发现睡在唐州的家中，才知道刚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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