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 新冠
        钢城钢铁公司办公室，我的大学同学雷剧见人就推销他的买卖，想找人投资入伙，无奈没有人对项目感兴趣。

        他也找了我，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我不忍像其他人一样简单拒绝，而是跟他讲明我对项目的看法、不愿意投资的理由，好让他换个角度思考项目可行性。我们理论了很长时间也没结果，后来他躺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睡着了，其他钢城公司职员大多也睡了。一个个衣服被子乱七八糟，盖了一层又一层，裹得十分严实。

        办公室是开放空间，约五十平米，四排办公桌，每排五张桌子。桌子不宽，但椅子全部是长沙发，可容几个人共坐。办公室没有门，北面就是下楼的楼梯，没有向上的楼梯，可见这里是顶层。楼梯间靠东墙堆着很多尚未分发的工作服和雨靴，有些塑料包装袋已经开封。

        我乘车去江城，中转站遇到出差的钢城公司员工吕哥、张建和关心，他们并排从候车大厅楼梯走下来。看见张建，我突然想起当前的肺炎疫情，很奇怪他们和我这个时候怎么会选择出差，应该好好在家待着才对。即使有必办不可的公差，也应该待着口罩，可我们都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其他旅客戴口罩的也很少，是这些人太疏忽大意还是疫情快过去了？

        中转站有段楼梯是直上直下的，有个旅客贴着后背滑下去，这是我的惯用招数。但经我仔细观察，这里的直梯墙壁是铁的，下面是硬硬的大理石地板砖，非松软的野外土地可比。万一滑不好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记得上次在此转车时有人用过直梯右边的升降机，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走到旁边一看，果然有两根铁棍扣在地板上，下面一层层地延伸下去，还有一个类似于过山车的安全挡板合在升降机上。我伸腿试了试，很容易踏在层级上，然后把安全挡板打开，屁股坐在层级上再合住挡板，往下一用劲，便启动了升降机，安安稳稳降下去。

        小姨家的院子显得比以前宽敞，只有大表姐在家。她说没人拜年是因为新型肺炎，又说望哥入了公门、吃了官饭，从事着特殊时期安排的特殊岗位。经她一说，我觉得自己也不该出来，亲戚中数我上学多，怎么在觉悟上就落后了呢！我想起攀登，为这些儿时好伙伴感到高兴，他们以前郁郁不得志，现在终于出人头地、获得认可。

        院子像是新垫的，土地异常松软。我手里拿根竹竿，往地上一划就是一条沟，沟的宽度比竹竿直径大得多，好像竹竿头箍着一块看不见的铁疙瘩。出了门洞，我又在台面上划一下，结果划出一条更大更深的沟。回头大姐一定会告诉小姨沟是我划的，不知道小姨会不会责怪我？不如先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街上正在拉土重建，每条街道中间都堆了一条高高的土垄，只能顺着边走。大哥进小卖部买东西，我在门口等，奇怪以大哥现在的生活轨迹，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在外村的小卖部购买的。后来等不及，也想看看村里小卖部的发展情况，我推门而进。

        小卖部里面竟然很大，地上放着很多小方桌，白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孩子们在方桌上堆了各自的课本和作业，好像已经上完课或者做完作业，现在正绕着桌子追逐打闹。几名家长围在西墙小书桌前，手里摆弄着儿童玩具，相互交流着带孩子的苦与乐。

        从里面出来时，地点变了，变成小姨家老院的后面。这里也在施工，当院铺着很多胶泥搓成的小泥球，比小时候玩弹弓搓的弹珠还小。往南走了几米，看见几个胶泥块搓成的大泥球，直径约五十厘米。我跳上去，感觉弹弹的，使劲压压可以压扁一点，连续跳了几个，很好玩。

        西边是三座大山，几辆挖掘机在半山腰已经将山体挖了一半，挖掘机下的土与街上的土垄质地、颜色一致。我歪着脑袋确认方位，大山所在位置是我刚才出来的小姨家新院周边地段。

        “小姨，你家的房呢？”

        “新农村建设，要统一把旧房拆了盖新房，村里所有房子都要拆，先从西边拆的，马上就该拆这边了。他爷爷住的这套已经征收了，钱都给了，就等拆了！”

        回到街上，我回头看了看，果然土坯房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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