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怒杀奸贼**
  目送玉英出屋离开，“疤脸”才将大环刀从吴良脖子上移开，眼睛却依旧愤怒地瞪着吴良。吴良却顾不上“疤脸”的感受，只是惋惜地探头向外望着，又急又气地冲“疤脸”抱怨：“老二，你也真是的！”赌气一屁股蹾在床沿上，低头生起闷气。“疤脸”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一边哽咽着问：“吴良，我兄弟费通呢？你把他弄哪儿了！”吴良不耐烦地回答说：“官府搜查的紧，为防不测，我暂时将他安置在了后山的一处石坑中。等风声过后，再行葬礼不迟！”“疤脸”悲愤难平，又问：“他人头呢？”吴良怔了，一脸茫然。“疤脸”恼怒地骂：“吴良，爷爷日你祖宗！老三他人都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让他身首异处？”吴良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诧地看着“疤脸”。“疤脸”却泣不成声地倾诉着：“他武功不如人，遭人暗算身负重伤。你怕他行动不便，落入官府之手，杀他灭口。可为何还要分尸割头、让他死无完尸？我知道你恨他。从他带着一帮兄弟，去洛阳的怡春院，往小妓女裤裆里倒茶水之时起，你就恨他。可你不知道他是个两性人，干不了那事儿。老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心中苦闷，才喜欢恶作剧、拿女人寻开心，以满足他那颗残破的心灵。可怜的是，他只知道自己玩的是个妓女，却不知道是你的相好。事情过后，他在处处防着你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他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呀！”吴良越听越吃惊，他原以为，费通性情古怪精灵、行事放荡不羁，屡屡坏他好事、让他下不来台。他也曾多次暗暗发恨，找机会将他除之而后快。只是碍于父亲和“疤脸”，才迟迟没有动手。听了“疤脸”这一番哭诉，才恍然大悟。但事已至此，一切都为时已晚，无法挽回。而“疤脸”却还是不依不饶，痛哭流涕地絮絮叨叨：“他性情开朗、口无遮拦，多次让你当众出丑下不来台。可他以为，那是在跟你撒娇开玩笑！自从俺巴连带他上山入伙儿以来，他处处听从干爹、几乎没有一件事情，不是按照你们父子的意思去做。可你呢？又是如何对待他！扪心自问，吴良，你还算是个人吗！”吴良被问的一愣一愣，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疤脸”所说的；‘身首异处’、‘分尸割头’、‘死无完尸’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他凝神深思，想极力寻找出其中的因由。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拔腿往外就跑。

  吴良急匆匆地跑出石马寺。为了急于找到答案，便顺着下坡大道一直往前跑，来到“十”字路口，拐上岔道，继续向前跑去。跑出三里多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山坡石坑前。一边抹着脸上的汗、一边迫不及待地探身往坑下看。尽管这一路之上，他边跑边预料着各种可能的出现，但还是被出现在坑底的惨状给惊呆了！“粉头”的尸体被翻倒在布包外，没有了头颅。吴良纵身跳下坑底，围绕着“粉头”的无头尸体观察。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头琢磨了下，便腾身跃上坑沿，急急忙忙原路而归。

  吴良跑回离“十”字路口不远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銮铃声。便在路边的一块巨石后面藏起来，偷偷探出脑袋，朝前观察。

  任靖带领的官差队伍，中间夹着囚车，出了黑狼谷。顺着坡前大道往上走，因坡高路陡，车夫不得不跳下车辕，一手牵马、一手挥鞭催打。马儿吃力拉车、车子一进一顿，艰难地向上挪动着。刘诚目光呆滞，瘫坐在囚笼中。笼前木撑上挂着的人头小包，随着一进一顿的囚车，剧烈地颠簸晃动着。囚车在路口被搁住，车夫着急地一手紧拽着马缰、另一手使劲挥鞭抽马。马儿前扒后蹬、又拉又拽。

  躲在不远处巨石后面的吴良，目光突然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挂在囚笼木撑上的人头小包。神情激荡起来，欲迈步向前。又突然止步，逐渐冷静下来，继续观察。

  任靖下马，众差纷纷下马。任靖指挥众差，部分牵马、另一半推车。直到山坡渐缓，众差才松了口气，各自上马，车夫跳上车辕。

  吴良望着官差队伍走远，便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原地低头凝神细想，终于找到了答案。禁不住怒火顿生，咬牙切齿地骂：“好一对奸夫**，竟敢如此算计，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夜深了，刘府后院马棚的门窗，还透着微弱的灯光，并传出骡马嚼吃草料时发出的声响。从小窗看到，刘民心事重重地坐在床头，一手托着小烟袋，一口接一口地抽闷烟。施旺手中提了一只泥陶罐儿，醉步踉跄地从自己住屋走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走到马棚前。两手捧起泥陶罐儿，脖子一扬灌了口。打着饱嗝，口齿不清地嘟哝了句：“恩？好酒！”仰头又灌。美滋滋儿地从马棚走过。刘民斜脸往外看了眼，冲地上“呸”地吐了口唾沫，又气呼呼地抽起烟。施旺仿佛听到了马棚内的吐痰声，愣住笑了笑，故意放大声音，哼起了小曲儿，毫无忌惮地朝着王丽娘房间走去。

  俗话说；乐极生悲，这话一点不假。施旺做梦都不会想到，此时王丽娘房间内，吴良已将钢刀架在了王丽娘的脖子上，正在向她厉声逼问：“说！宝贝是否真的送给了那个狗官？”王丽娘惊恐万状地点了点头。吴良又问：“何时送出？”王丽娘声音颤抖地回答说：“今天早晨，天、还未放亮。”

  院子，不知死活的施旺，得意忘形地仰头又灌。一边打着嗝、一边喘着粗气嘟哝说：“好酒。嗯？真他妈好酒！”两条腿拖拖绊绊，迎着死亡奔了过去

  王丽娘房间内，气急败坏的吴良，依然将钢刀架在王丽娘的脖子上逼问：“陷害刘成的那个人头，是否是从石马寺后石坑之中，那具尸体上割下来的？”王丽娘哆嗦着点了点头。吴良咬牙切齿，又问：“何人如此胆大？”王丽娘答：“是、是，施管家。”屋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从外撞开。施旺一个踉跄绊进屋，摇摇摆摆站稳身。一手提起泥陶罐儿，一边得意地晃了晃，口齿不清地说：“夫人，喝、喝酒！”见无人应声，便抬头睁眼仔细看。只见吴良抽刀在王丽娘脖子上划了下。王丽娘翻了翻白眼，一头歪倒在床上。施旺惊慌失措手一松，“砰”地一声，泥陶罐儿坠地摔了个粉碎。施旺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扭头便跑。边跑边喊：“杀人啦、……”被门槛绊了跤，一头扑出门外。爬起来又跑：“杀……”还没等喊出声来。吴良一步追出屋外，手起刀落，将施旺人头劈开，尸体“砰”然倒地。望着施旺尸体，吴良如释重负。他在施旺尸体衣服上擦了擦刀，一手提刀、往马棚看。

  只见马棚平静如常，门窗依旧透着微弱的光。从小窗清楚地看到，刘民侧身坐在灯影里，一手托着小烟袋，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好像视而不见似地，安然无事地抽着烟。吴良犹豫了下，略有所思，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他仰脸看了看天，低头计算了下时间，毅然纵身上房，越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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