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国宝争夺战
        徐靖和王宁身穿夜行衣，在茫茫夜幕的掩护下，来到桃源县衙东侧大街。两人先后纵身上房，蹿房越脊，在县衙后院东厢房脊后卧下身。几乎与此同时，福旺也从县衙西边小巷上了房。施展轻功，蹿至县衙后院西厢房脊后趴下，探头向上房窥视。东厢房上的徐靖和王宁，也探出头朝上房观察。上房烛光明亮，李正乐的身影，投射在了窗纸上。徐靖和王宁对视了眼，两人又将注意力，转向了上房对面的正恩房。福旺也转过脸来，朝正恩房看。正恩房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桃核般大小的光环，一闪一闪地、在窗纸上闪烁着。福旺注视了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转回脸来，朝上房察看。徐靖和王宁，也将注意力转回到了上房。两人观察了会儿，不约而同站起来，准备向上房运动。福旺也站了起来，欲朝上房走。三人同时发现了对方，各自愣住。尴尬地相持了会儿，又都慢慢缩回身，回到各自原来位置趴下。密切注视着对方，并严阵以待。

        上房的窗扇开了，李正乐出现在了窗内。他心事重重地仰望着漫天的星斗，两手不自主地解开领下扣子，拿出了那把长命锁。手心托着，面对着美丽的星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玉英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回响“这把长命锁，能辟邪消灾。就让它陪伴公子，一生平安。”“公子到了县城，定要想方设法捎个信来，以免玉英心中挂念。”玉英的声音刚落，正乐仿佛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放心吧，正乐会的。”想到这里，正乐深沉地叹了口气，心里在说：“玉英啊。不要怪罪正乐，正乐实在是脱不开身呀。等破了这一大案，正乐一定将你和你的家人，一块儿接到县城来，咱们再也不分开！”

        上房房顶上，吴良黑衣黑巾，从脊后探出头，朝对面的正恩房间看了看，然后越过房脊，悄然在房檐蹲下，探头侧耳冲下听了听，两腿倒挂在房檐上，轻轻垂下身，一个翻身钻入廊下。

        吴良的出现，惊动了东西两边厢房脊后的徐靖王宁和福旺。他们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朝着上房廊下注视。

        房间内，李正乐关了窗扇，离开窗子。房外廊下，吴良一个翻身，两腿倒挂在廊梁上，冲窗子垂下身。食指沾着唾沫，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个小洞。眼睛贴近窗纸小洞，向屋内窥视。看到屋内的李正乐，正在伏案写呈文。写完后，自我欣赏地看了遍，神情振奋地搁下笔。站起来，高兴地在屋内来来回回踱了会儿，越想越兴奋。忍不住走向壁橱，开了橱门。从里搬出宝匣，放于案上。打开金锁，搬去匣盖，现出玉雕。烛光照耀下，玉雕晶莹剔透、五彩缤飞。房外廊下的吴良神情振奋，眼睛迅速贴近窗纸小洞，目光专注、神情贪婪地朝屋内注望着。

        房间内的李正乐，兴奋地站在桌前。面对着玉雕，心里却在对玉英倾诉着“玉英，你知道么？等破了这一大案，咱们就能名利双收。不光高官厚禄、还拥有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咱们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人！”

        房外廊下的吴良瞧着瞧着，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个翻身轻轻落地，一手从背上拔下刀，悄悄向房门运动。

        东西两边厢房房顶上的徐靖王宁和福旺，也都紧张起来，他们争先恐后欲起身下房。突然，正恩房间的门开了。于是，三人又都迅速退了回去，在各自脊后位置趴好，密切地向上房注视着。这边廊下的吴良，壁虎到上树般地，攀回到廊底藏下身。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

        上房内，李正乐盖好匣盖，锁上金锁，将宝匣搬回壁橱。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敲响。正乐警觉地回头问：“谁呀？”房外传来正恩的声音“大人，是我。”正乐放下心来，回答说：“哦，是大哥呀？大哥，你等一下。”匆忙锁好橱门，过来开了房门。见正恩站在门口，一脸郁闷的样子，便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夜深了，为何还未休息？”正恩回答说：“睡不着哇。过来找大人聊聊，不知大人是否方便？”正乐抱怨一笑说：“大哥说得什么话？兄弟之间，有何方便不方便！大哥，快进来坐。”正恩进屋问：“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呢？”正乐指着桌边椅子：“大哥，咱们坐下谈。”正恩点头：“好。”便走到椅子坐下。正乐在正恩对面椅子坐了下来，从桌上拿起写好的呈文说：“这不，小弟刚刚将呈文写好，大哥请过目。”一边说着，将呈文递了过来。正恩欠身接过呈文，凑近蜡烛看。正乐如释重负似地长长叹了口气，一身轻松、喜形于色地说：“大哥若无异议，明日即可差人呈送知府衙门、专交刑部。案子，终于破了！”正恩将呈文大致看了一遍，眉头便拧成了疙瘩。他生气地将呈文往桌上一放说：“此案漏洞百出，未经核实，岂能如此轻率就为刘诚定罪？而且还是死罪！”正乐茫然一愣，不高兴地问：“大哥。人证物证俱在，而且刘诚也供认不讳。如此铁案，还有何不实之处！”正恩道：“大人。刘诚是在重刑之下招供，如此得来口供，岂能为据！”正乐气愤：“如此奸刁顽固之徒，不用大刑，他岂肯招认？再说了，他即未杀人，那人头何来？”正恩说：“即便如此，那么，在下有几处疑问，能否向大人求证？”正乐赌气地：“大哥，有何怀疑之处，就请随便问吧。”正恩问：“一、不知大人是否仔细审问过刘诚，他何时潜回家中。正门而入、还是翻墙而过？”正乐愣了下，无言以对。正恩又问：“二、刘诚用何凶器杀死其嫂？刀、还是剑；短刀、还是长刀；短剑、还是长剑。入室行凶之时，其嫂所处的方向、位置，以及她正在做何事情？据悉，刘大夫人练武之人，刘诚是用何种方法，一刀便可取其性命。”正乐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他满脸发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正恩再问：“三、人即一死，为何还要分尸割头？一刀分尸、还是数刀分尸？分尸割头之后，又如何携带出门？出门之后先藏哪里、后藏哪里？案发数日之久，并无人监视于他，为何偏偏今天早晨，才想起移证出门？而且还偏偏碰巧让施旺和王丽娘发现！从刘氏祠堂、到西山密林，足足五里之遥，他难道就未曾想过，路途之上，会被人发现？”正乐被问得一愣一愣，无言对答。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大哥会如此不留情面，竟然向他一连串地提出了那么多的疑问。他恼羞成怒，“霍”地站了起来，着急地低头在屋内转了个来回，掩窘地抬头反问道：“刘诚即未杀人，那颗人头、大哥又作何解释！”正恩深沉一叹：“是啊！在下反复琢磨了刘诚的口供，大人适才所问，恐怕就连刘诚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呀！”听了正恩的话，正乐有些懵了。气愤地问：“大哥此话怎讲？”正恩问：“大人是否让仵作仔细查验过那颗人头？”正乐一听更生气，丝毫不留情面地抱怨道：“大哥，你好糊涂哇！他刘诚即未杀人，那人头从何而来？这还用的着查验吗！”正恩反驳道：“未经查验，大人如何就能断定，那颗人头，便是刘大夫人之头？”正乐大吃一惊，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赌气地说：“那好吧。本县即可派人去请仵作，大哥可一同去查验那颗人头。”正恩摇头：“夜半深更，就因在下几句疑问，家中去请仵作，恐有不妥。”正乐问：“那，大哥意下如何？”正恩答：“这许多疑问，若不弄个清楚，恐怕今夜，在下与大人，都会彻夜难眠。不妨就由在下陪同大人，去尸房一验如何？”正乐发愣，犹豫地：“我？夜半深更，大哥要本县去尸房？”正恩猛地想起什么，急忙歉意地说道：“哦。在下忘了，大人从小怕鬼。要不这样，大人在此稍侯，在下去去就回。”正乐犹豫了下，不放心地说：“不，还是本县与大哥同去。”正恩高兴点头：“好。咱们走！”

        衙后一侧偏院，“疤脸”身穿夜行衣，蹿房越脊，来到尸房房顶，刚要飞身下房，忽然看到通往县衙后院的小圆门，一挑灯笼穿门而过。便急忙在脊后卧下身，等待机会。

        正乐挑灯、与边走边吸烟的正恩，两人走到门政房前，正恩上前叫门：“刘二，快起来。把尸房的门打开，大人与在下，要查验那颗人头。”门开了，刘二一边系着扣子出屋，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冲着正乐和正恩施礼：“大人、师爷。”正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刘二引路，一行三人来到尸房门前。刘二上前开了尸房的门。躲在房顶脊后的“疤脸”，听到开门声，屏住呼吸，侧耳冲房下注听。

        正恩迈步进了尸房，正乐跟进来。房内一片漆黑，阴森可怖。正乐身体紧贴着正恩，两人走到一张尸床前。正乐挑灯照明，正恩将烟袋夸在胳膊上，两手去解床上包人头的包袱。包袱解开了，一颗头发散乱的人头，显露于尸床上。正乐哆嗦起来，将脸拱在正恩身上。一手挑灯、另一手迅速捂起嘴巴和鼻子。正恩一边观察着人头、一边轻轻拍了怕正乐脊梁说：“大人勿怕，就当它是一只南瓜好了。”正乐稍微正下脸，壮了壮胆子，尴尬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就当它是一只南瓜！”话虽出口，却依然不敢正视。正恩盯着人头仔细看，突然眼睛一亮，一手指着人头的面部说：“大人你看，此乃第一个疑点；刘大夫人，已是年近四十之人，而且丧夫不过数十日。据悉，就在这数十日之内，刘诚曾三番五次地上门索要家产。又加家务繁多，理应焦头烂额、憔悴不堪才是。而此头却是皮肤白腻、肌肉丰满，唇朱齿白，更是涂脂抹粉，且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正乐惊呆了，嘴巴一张、一张，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正恩转动了下人头，盯着人头的颈部说：“大人，此乃第二个疑点；据案发当日现场勘查，刘大夫人尸体颈部痕迹，乃是一刀分尸。而此头却是数刀切肉、多刀断骨。”正乐面红过耳、不停地点着头。正恩继续观察人头，正乐却尴尬地嘟哝说：“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此头，又属何人之头？”正恩没有回答，眼睛死死地盯着人头，渐渐地，脸上出现笑容。他一手将人头按住、另一手揪着沾在人头前额上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揪。正乐惊奇地看着正恩，正恩揪去额上发的人头，现出了“粉头”那张剃过前额的男人脸。正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指着人头骂：“强盗！原来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强盗！”

        上房廊下，吴良从廊梁上跳了下来，迅速靠近屋门，推门而入。不多一会儿，便携带宝匣蹿出屋。这下，可急坏了东西两侧厢房上的徐靖王宁和福旺。他们争先恐后地从各自位置站了起来。与此同时，班房那边传来了张成功的责问声：“那是何人！”吴良大吃一惊，迅速拉开架势，严阵以待。两边厢房上的徐靖王宁和福旺，又都退回到各自位置藏了起来。张成功挥剑向吴良扑了过来：“贼人休走。俺张成功来也！”吴良见大势不妙，拔腿往衙后跑去。张成功奋起直追，边追边喊：“有贼、抓贼呀！”任靖等一群值班衙差，闻声从班房跃出。紧随成功之后，向吴良包抄过来。

        衙后偏院尸房内，正恩正乐听到前边呼喊，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两人在尸房门前听了听动静，正乐急了，拔腿就往圆门跑。正恩冲守在尸房门旁的刘二吩咐了声：“把门锁好。”便紧随正乐而去。快步越过正乐，两人过了小圆门，跑进县衙后院。只见前方不远人影晃动、响起“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正乐不顾一切往前跑，边跑边喊：“大哥，保护宝贝！”正恩应声：“大人放心！”紧跑几步，纵身向前弹了过去。

        衙后偏院，刘二锁好尸房的门，转身往门政房走去。埋伏在尸房脊后的“疤脸”，迫不及待地探头朝院子看。见刘二困乏地揉着眼睛，头也不回地走向门政房。又侧过脸去，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听了听，得意地笑了。毫无顾忌地从脊后站起来，走向房檐，飞身下房。刘二走到门政房前又停下，转身解开腰带撒起尿。“疤脸”撬开尸房的门，溜了进去。

        县衙后院，任靖率众差将吴良围在核心。成功与之交手，李正恩赶到大呼曰：“贼人休得猖狂，俺李正恩来也！”与成功形成夹击之势。吴良心慌意乱，疲于应付。李正乐又急又慌、上气不接下气。一个踉跄鞋子脱落，连忙一边找鞋、一边大喊大叫：“大哥、张总捕头，休要放走贼人。快把箱子夺下！”

        衙后偏院，“疤脸”一手提了包人头的包袱、一手提刀从尸房蹿出来，在门前蹲身四顾。恰巧刘二也撒完尿，一边系着腰带抬起头。无意中看到了“疤脸”，便大声呼喊：“有贼、抓贼呀！”“疤脸”一着急，慌乱中托起刀，猛地冲刘二推出。大环刀不偏不倚，正好刺入刘二喉咙。刘二戛然止声，身体直挺挺朝后倒下。“疤脸”大步跟过来，从刘二尸体上拔下刀，纵身跃上门政房顶，飞身出了县衙偏院。很快，便消逝在了街边黑影中。

        县衙后院，被重重围困中的吴良，又急又恨。接连出了几个狠招，扭头就跑。成功纵身弹起，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将吴良拦下。吴良又急又气，乱了招式。正恩腾空而起，弹至吴良上空，烟袋锅冲吴良当头扣下。吴良慌乱中急忙举刀相迎，只听“噹”地一声。烟袋虽然被磕开，却震的吴良右臂发麻、耳朵“嗡嗡”作响。正恩从吴良头顶掠过，两脚在东厢房檐掛住。脊后观察的徐靖和王宁，匆忙缩回头，屏住呼吸。成功乘机突然冲前一扑，地趟剑一路翻滚，冲吴良下三路连削带剜。吴良又慌又乱，连蹦带跳、躲躲闪闪。正恩一个翻身又弹了回来，烟袋锅瞄准吴良面部，按动机关。吴良此时早已乱了分寸，只顾应付地上的成功。忽听“啪”地一声响，一团火球从烟袋锅中飞出，正中吴良眉心。吴良“嗷”地一声惨叫，撒手丢了宝匣，一手去悟痛处。成功伸剑将宝匣托住，用力向上一挑，宝匣向上腾空飞起。正恩半空中一个翻滚，伸手将宝匣搂进怀。成功地趟剑顺势向吴良面部刺来，吴良慌乱地翻身欲起，面巾被剑尖挑落。吴良连忙一手遮面、一路翻滚逃出包围。接连砍倒了两个迎面而来的衙差，杀出一条血路，往衙后偏院逃去。

        成功率众差追至衙后偏院，只见吴良纵身跃上尸房房顶，越脊而去。正恩将宝匣往正乐怀里一塞，紧追几步，跃上尸房房脊，寻踪而望，看到一条黑影，落荒而逃，很快消逝在了茫茫夜幕中。正恩拔腿欲向黑影追赶，忽然听到成功和众差们凄怆的呼叫声“刘二、刘二！”正恩急忙反身下房，向着众差围拥的地方跑了过去。见众差围拥着刘二，都悲痛地哭泣着。正恩分开众人，挨成功蹲下，伸出手指，试了下刘二鼻息，难过的低下了头。正乐抱着宝匣跑过来问：“大哥，刘二他……？”正恩叹：“去了。”众差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赵虎急匆匆地赶来，向正乐汇报：“启禀大人。两个受伤的弟兄，都送去看郎中了。经查验，除大人上房壁橱被撬破外，只有尸房的那颗人头被盗走。”正乐点头：“知道了。”然后又吩咐成功，再派两个弟兄去照顾受伤的兄弟，并让他们告诉郎中，好生诊治，银子天明即可派人送去。常五赶来向正乐报告：“启禀大人。刘家寨地保差人来报，说刘府二夫人、和管家施旺，昨晚被一黑衣蒙面人，杀死于刘府之中。”正乐愤慨：“简直就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怒气冲冲地刚要挥手下令，又突然愣住，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深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头的那股怒火，突然散尽。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弛了下来。脸上逐渐出现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正恩一边思考着什么，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看到正乐脸上那一丝神秘的笑纹，再低头看看地上躺着的刘二尸体。正恩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占据了整个心房。成功过来，小声与正恩商议：“师爷。该请大人下令，查封石马寺、捉拿吴良了！”正恩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来，目光凝重看正乐。正乐依然充满疑虑地问成功：“总捕头。你可看清楚了，不会有错？”成功郑重点头：“大人，不会错。属下用剑挑下了他的面巾，尽管他及时用手遮面，但属下还是认出了他！”正乐严肃起来：“那好。总捕头，本县命你，即可带领快班弟兄，快马加鞭，查封石马寺、缉拿罪犯吴良、巴连二贼。不得有误！”成功作揖：“属下遵命！”带领众差欲走。正恩又将他叫住。说：“总捕头，在下与你同去。”正乐紧张：“大哥。”正恩愣住看正乐。正乐不安地说：“大哥，你还是留下吧。”正恩知道正乐担心什么，便点点头：“也好，在下就留在大人身边。”又对成功嘱咐说：“石马寺禅房衣橱后面，有可能是一秘室，定要仔细搜查。还有，二贼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吴良更是诡计多端。总捕头和弟兄们定要格外小心！”成功施礼：“谢师爷提醒，属下记住了！”然后冲正乐正恩拱下手，向众差挥手下令：“弟兄们，走！”见成功率众差走远，正恩吩咐留守衙差，将刘二尸体抬进尸房、准备后事。一股悲凉之气，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揉了揉湿润的眼睛，低声对正乐说：“大人，咱们回屋吧。”正乐一边望着尸房伤心落泪，一边点了点头。两人低头往上房走去。

        上房桌上烛火依旧，壁橱却是橱破门开。正恩正乐走进屋，正乐站在壁橱前，呆呆地看了会儿，才走向桌边，将宝匣放桌上，然后在桌边椅子坐下，低头一言不发。正恩在正乐对面椅子坐下，拿出烟袋，一手撑开荷包，一边装烟、一边看着正乐，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犹豫地装满烟锅，烟袋伸向蜡烛欲点火，又愣住看正乐，忍不住张嘴欲说。正乐急忙摆手将他止住，赌气地说：“大哥，不要说了！小弟知道你要说什么。”正恩无奈沉默了，叹了口气，烟袋重新对准烛火，使劲抽了几口点着烟。直起身来吐出一口烟雾，又朝正乐看。正乐心烦意乱，指着桌上宝匣说：“大哥无非是要小弟，将此物献出是么？”又气又急地冲着正恩发火问：“如此贵重之物，难道大哥就不心疼？”正恩愤怒地拍案而起：“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大人真的就不明白？此乃被劫国宝无疑！”正乐尴尬，却又恬不知耻地问道：“是又如何？如今，施旺、王丽娘、刘二，等知情人都已不在了。此事，已是死无对证。难道大哥，还要去揭发小弟不成？”话一出口，竟然龇牙咧嘴、小儿撒娇发泼似地红着脸冲正恩笑。正恩又急又气，抱怨道：“大人真是好糊涂哇！劫匪相互残杀，反复争夺，不顾性命夜入官衙盗抢。天明之后，此事定会众口相传、妇孺皆知、沸沸扬扬。难道大人还是执迷不悟，非要把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方肯罢休？”正乐却自欺欺人地轻松一笑说：“大哥多虑了。贼人今夜来此，无非是想声东击西，意在盗回同伙首级而已。至于此物，我想不过是顺手牵羊罢了。”正恩被噎了下，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烛光一闪，幻化成了晨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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