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少年初长 (1 / 3)
        第十八章少年初长

        这一天，风清气朗，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儿，一群白色的鸟儿在水面上忽高忽低地飞着，一忽儿用翅膀拍打水面，一忽儿又笔直钻向天空，几朵洁白的云彩飘在江边河湾的水里，水天一色，鸟儿在水天的图画里，构成动态的风景。在这绝美的天光秋水图中，停留着一艘带着白色桅杆的商船，楚忠义穿着长袍马褂，背着手站在船头，他的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容，望着水里正在游泳的楚囚。小楚囚双手轮替，双脚打水，飞快地向前游去。

        楚忠义有点担心：“囚囚，往回游，不要游的太远了”

        “爹爹，没事的，我力气大着呢，一会就游回来”。

        楚忠义一脸宠溺的表情看着水面，他的楚囚在水里溅起水花，他从侧面看着显得人很长，“我的小楚囚大约有四尺高了吧！”，楚忠义心里想着，嘴里说着：“囚囚，留着点劲儿，明天可能要搬东西哦”，他心里高兴，说出的话柔声细语，活像个女人的声音、语调。

        船工宋万在船的尾部，他对楚忠义和楚囚父子这样的对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在船上，看到的这父子俩人总是与人不同，儿子就像个贴身小棉袄，任谁家的女儿，也没这儿子贴心：他爹爹洗澡换衣服，他就吧嗒吧嗒跑过去，找好了换洗的衣服送过去，他爹爹睡觉，他就在旁边睡，而且雷打不动地要睡在床外面靠门的那一面，平日里行船，他爹爹看书，他也看书写字，他爹爹收药，他就跟着记账……甚至他爹爹上个茅房，他也一定跟着，在茅房外面等着……有这样贴心的儿子，楚忠义真是有福气，船工宋万常常这样想。他想着自己三个儿子，年龄有的比楚囚大，有的比楚囚小，可一个比一个皮脸，难管教，没有一个像楚囚这样贴心懂事、疼爹爹的孩子，心里有时会觉得懊恼，但转念一想：要是有这样的爹，才能有这样的儿子吧。看人家楚忠义，船行江上，他就陪着孩子读书写字，父子俩谈诗论文，一刻不闲着，一走路，就拉着楚囚的小手，除非有事，一步也不丢手，就是光听他对孩子说话的那语气，柔和温暖，亲切入心，有这样柔和亲切的爹，才能有这样贴心懂事的儿！船工宋万自己告诫自己：要跟人家楚忠义学习，当爹的也不能天天跟个凶神恶煞似的，弄的孩子们见到爹爹都像见到鬼一样，别说亲近贴心了，连说句话他都不跟你说。

        楚囚游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回来爬到船上，一上来就坐到楚忠义脚下的船板上：“爹爹，我能游出三里地了吧？”

        楚忠义：“嗯，可以游三里地了，看今天，游了三里地还不止呢。”，他蹲着身子也坐下来，坐到自己孩子的身边，父子俩肩膀靠在一起，楚忠义用手攥住楚囚的胳膊：“嗯，胳膊又粗了呢。”他拧转了一下身体，脸对着楚囚，双手停在儿子的腿上轻拍：“我可记得呢，前年我们第一次开船出来，你那时候才三个馒头一楔子高，”他把右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就这么高，到这里下水的时候，怕的浑身直发抖呢”

        楚囚：“爹爹呀，哪有那样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楚忠义：“你是小鬼精，你喜欢的事呢，就能记得，说是自己记事早，你不喜欢的事呢，你就说自己小，不记得”

        楚囚：“爹爹呀，有些事我是不记得了，都是听你说了，我就记得了。”

        楚忠义：“躺下这里，我来比比看，看你又长高了多少？”

        楚囚就横过来，脚底板贴着船头，靠船边直直躺下来，楚忠义拿出小刀，在楚囚贴着头发的下方船板上画出一条横线：“你看看，长高了好些呢，你看看，这是春天时候刻画的线，现在超过好多了”。他心里欢喜，说话也大声，船尾的船工宋万也过来看看：“真是的，小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长得真快。楚老板，你家的这孩子，比差不多同岁的孩子个子要高许多啊，”他顿了顿：“吃得好，孩子就长得快，我们在船上，一天吃两顿鱼，白米饭也不断顿，这囚囚就是长得快”。

        楚囚翻过来，看着楚忠义：“爹爹，我们还要停在这里多久才走呢？”

        宋万：“你看这天晴的好，可是不对头。从昨天开始，这个季节不该这么暖和的，肯定有一场大北风，攒着呢。”

        楚囚：“有大风就不走了吗？我们船大，怕什么”

        楚忠义：“有大风就不走。我们在这湾里歇两天不要紧，还可以上码头去岸上玩耍，最多是迟两天回去，那也没什么要紧。可要是大风来了，我们没及时躲开，可是要命的事。我只要稍微赚点钱，够吃穿用度就行了，也不想发大财，不能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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