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神庙卜岁
        立冬的风俗有很多。率群臣迎冬、抚恤遗属是宫中习俗，而民间的习俗主要是“问苗”“补冬”和“探宝”三样。

        “上哪？”林蓉冲白凌漠眨眨眼。

        “随你。”白凌漠笑得云淡风轻。

        “既然少爷旧居深宫俯瞰众生，何妨泯然众人体验一把尘世悲喜？”林蓉的眼里尽是戏谑。

        “但凭蓉兄吩咐。”又是难得的笑容。白凌漠笑起来的样子六分清朗，三分疏狂，还有一分邪魅，每当白凌漠笑的时候，林蓉才恍然觉得，他并不是一个手段狠辣的暴君，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林蓉回过神，歪着脑袋摇起扇，带着白凌漠走到神庙去了。今年听闻来了一个解签极为灵验的佛家大师，神庙里早已围了一大圈前来卜岁的人。

        林蓉拉着白凌漠的衣袖正要向人群之中挤。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小和尚，低着头疾步向前，双手合十，甚至有位大汉拉住他，他亦未曾抬头回看，只是淡淡地抽身继续向前。林蓉一把甩开白凌漠的袖子，抓住了僧人的手臂：“小师父，我们是从远方而来，可否让我们先求个佛缘？”

        小和尚先是惊了一惊，后看到林蓉衣冠楚楚，不像恶意搅局，身后的男子虽神色亦庄亦谐、似笑非笑，但难掩器宇轩昂的气度，于是斯斯文文地合十双掌：“佛曰，众生平等。佛门净地，还请二位施主好生等候。”

        “小师父，”林蓉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露出耐人寻味的笑，“那敢问小师父为何刚刚对那位大汉的询问不理不睬，偏生搭理了我？”林蓉“哗”地一下打开了折扇，笑容更张扬了起来：“佛曰众生平等，敢问你是佛，还是住持是佛？”

        小和尚立刻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匆匆抽身出去。林蓉本以为可以借机佛门辩佛，却不想并未找到对手，倒是有几分扫兴。

        “濠梁之辩。”白凌漠扫了林蓉一眼，悠悠地打开了折扇。虽在人群中，但白凌漠始终给人与世隔绝之感。但这句话倒是切中肯綮，林蓉对他的回复甚是满意。

        “漠公子果然通透，佩服佩服。”林蓉合起扇，假意作了一揖，“但我与惠子的‘子非鱼’倒有不同。”

        “你是佛，佛亦是你，”白凌漠的一双桃花眼微带了几分戏谑的神清，“此局可破。”林蓉刚想开口驳他，只见刚刚的小和尚向二人迎面走来。

        “二位施主，请随我来。”小和尚走到二人身边低声说。二人随之进了后院厢房，厢房中坐着的，正是平云禅寺的无心大师，当年林风清的佛家十二因缘梵文小印，正是他所刻。

        “两位施主，卜问凶吉前，老衲有一惑不解，恳请二位解答。”无心大师从蒲团上起身，双手合十向二人微微点头。

        会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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