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战（二）
        很快，城破，刘麟还剩下七千多战士，命令关闭城门，守卫东平。下午，史进小队紧赶慢赶，来到城下，见城已破，只好每人抓一袋粮食，朝泰山方向退却，从东平府北去，有两条大路，一条属平原，途径燕顺驻扎的石沟镇，另一条是山路，越走山越多，属于泰山山脉南麓。

        （一到危机时刻，史大郎就不管友军了，哪怕前几日他们还在一起喝酒，他不去石沟镇是担心黄信的青州军，害怕他们撤回之后连夜赶往齐州堵后路。）

        等到史进退走，刘麟下令收回粮车，然后就稳稳地呆在东平城中。他打开库房，发现大量箭矢，不由地对旁边的亲随说，“咱们命大，这城中应该都是百姓在守城，不敢杀戮，也不会射箭；若是遇到悍匪强贼，哪还能一夜就破城。”随后将箭矢搬去城头，一捆捆堆在墙角。

        董平是下午才知道东平城破，他的本队人数不多，就是三千多降兵，昨日和刘麟一战耗去一千多，此时也只剩两千禁军。他烦躁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却定不下逃向哪里，这宋江一逃，每月的银饷便没有着落，即便占山为王，也得找个好地方吧。

        想来想去，不好办，他突然生出奇谋，想趁燕顺不知道破城的消息，本部去石沟镇与之汇合，忽悠他们反攻齐州。沿途先洗劫附近的平阴县，再北上洗劫长清县，待全军攻击齐州城的时候，董平本部带着劫来的金银，偷偷拐去泰山。

        若是燕顺打破齐州城，可以赶去截胡，若是燕顺覆没，那正好掩护董平躲藏。打定主意，董平带着本部两千人，向石沟镇靠拢，正走着，在前面探路的斥候跑回来，“将军不好啦，燕顺的部队遭到青州军突袭，几轮箭雨就伤亡近半，此时他们正往西面逃窜。”

        “西面？”董平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这帮混蛋是往梁山水寨而去，他们这一逃，可把我们害惨了。现在听令，马上改道，向东北方向前进，走山路，去泰山躲避。”董平本部只有两千人，相对来说并不显眼，这时他们拐进山路，便脱开了青州军的侦查范围，不久，他们遇到先一步逃窜至此的史进队，遂合兵一处。

        一万左右的残匪，要进梁山水寨，一时哪有那么多船？随后掩杀而来的青州军，把残匪剁了个稀烂，除八百多人逃至水寨，残余土匪尽降。水寨里，晁盖在安抚逃来的燕顺一伙，还没安置妥当，水泊南面封锁水面的大舰迫近，把一众贼匪吓得肝胆俱裂。

        箭，到处都是大船上射来的箭，水寨里已经没有多少抵抗力量，如阮氏三雄这般熟悉水性的汉子，对大船也无能为力，拿凿子在水下凿洞？那水底的船板接近一尺厚，岂是一两个人弄得破？就这样，三阮护着众位头领头目，从水泊里一处河沟逃脱，可怜偌大一个水寨，只逃得二十八人性命，与正规军队对抗，山贼的实力还是不够看。

        水寨是解体了，董平一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上了山，董平这部分队伍就露怯啦，禁军从上到下，都没有山区生活经验，逮到机会，史进将董平掀下高坡，活活跌死，收编了这两千禁军。至此，梁山之役结束，史进依靠当年少华山落草的经验，占山为王，大量捕捉野兔，野鸡，野鹿进行饲养，稳稳占住了脚跟。

        在猴子的建议下，我遣散了几百喽啰，只带了三五亲随，加上他和两个超级保镖，去投奔方腊，想想曾经的高朋满座，我感慨万千。我们千辛万苦到达杭州的时候，方杰出来接待，“长老辛苦啦，教主吩咐，好生款待，他去福建了，还得半个多月才能回来。”随后便是酒宴，武松鲁达都是嗜酒之人，之后的半月，基本就没醒过。

        猴子本名侯西封，家族显赫，是唐朝大将侯君集的后人，侯君集因为参与谋反，被李唐杀尽九族，只留一妻一子发配岭南邕州，这么多年过去，侯家已经在当地发展成大族，虽然比不上当地的四大家族，韦、黄、周、侬，却也不可小视。

        1052年，四大家族以侬智高为首造反，自立“大南国”，将整个广东广西闹了个天翻地覆，若不是名将狄青，从西军抽出十万老兵，再加上十万禁军来剿，很难说邕州还是不是大宋的地盘。四大家族输了，其势力被朝廷连根拔起，侯家便如水落石出，成为邕州领袖。

        侯西封为何将这些事都告诉我？难道他看出来我会读心术？他接近九殿下的目的便是希望掌握朝廷的内部消息，一旦辽宋打起来，打得难解难分，侯家便有了趁机巩固势力的机会，在北宋，邕州属于很边缘的地区，无论是九殿下还是我，都对这一块不感兴趣，他想怎么折腾都随他去吧。

        “猴子，水寨那边有什么消息？”“我派人去查过，水寨只逃得几个头领，其余的或死或降，全军覆没。”“那神虎军呢？”“没有消息，黄信上报的是全歼。”“你凭心而论，梁山军和方腊军，谁强？”“当然是方腊军，他们有商人群体支持，有尼摩教做骨架，比梁山那一盘散沙强得多。”

        “哎，我明令禁止不许梁山军劫掠普通百姓，难道这还不够？难道还要倒贴钱给百姓？”“方腊的纲领这几天我去看过，对待教友，他们非常友好，真如兄弟姐妹一般。对待中立百姓，就只是喊喊口号，暗中劫掠甚至杀害，只要没被当场抓住，都不算个啥。”

        “百姓想得到保护，只能通过入教来实现。现在方腊还没有起事，一旦宣布造反，那些中立者会迅速倒向方腊，教众数量会迅速膨胀。这种力量是很可怕的，你想想，假如你是守军一员，你的叔叔婶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同窗同僚，都一遍遍劝你放下武器，你还能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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