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惊弓 (3 / 4)
        ——坦白说，即使到了如今，他的觉悟也还是没有孟舟这么……高。

        或许人生来就是有那么一点避无可避的自私想法，只不过是后来的诸多遭遇、经历或许会将这一点想法给悄无声息地磨去了，又或是反其道而行之，使其生长得更加繁茂。

        这或许是两种不同的人生选择。

        照理说，他自幼无虞，父母健在，兄长疼爱，甚至连他最后成了个断袖，家人都没有过多苛责，在这种开明的生长环境里，他应该成为一个再霁月光风不过的人才对。

        然而真正有着磊落言行的君子，反而是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一位。

        他或许也会为家为国，谋划许多，但是归根到底，若是没有孟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又或是，即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又会做到什么地步？

        天光渐渐收了，最后敛成一缕细细的绮霞，仿佛赭石、烟青、丹红的颜料全数倾洒，将半边的天际都渲染成了言语难以描摹的无边盛景。

        顾衡眨一下眼，看到孟舟长出一层细细胡茬的下巴，忍不住似的，伸手过去，碰了一碰。

        有些扎人，却让他顿时觉得无比真实可靠。

        孟舟抬手，反扣住顾衡的手，微微地笑着转头过来，是要凑近了，好与他说话的意思。

        天边的红霞在这一刻却显得异常绮艳，残余的一点日光晒得人在冬日里都像是能在额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孟舟嘴角噙着的一点笑意倏地收了，眼皮突突一跳。

        下一刻，一声“轰——”的巨大声响震彻整个汴京，接着，火光冲天，无数流弹碎石横贯天际，越过高高的城楼，朝城中扑来！

        孟舟护着顾衡躲过在他们身边炸响的一颗流弹，见旁边就是一间早就闭了门的成衣铺面，几步过去，抬腿用力一踢，将整面门板都踢得翻落在地，接着伸手过去，将顾衡拉过来，一把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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