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谈判 (1 / 5)
        “殿下！”

        曹福匆匆奔下延福宫大殿前的御阶，一脸焦急地看着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赵铮。

        自昨日傍晚接到前线的最新战报，禁中乱作一团开始，皇帝就再也不理会太子的一举一动，径自请了诸位大臣入宫，商议迁都事宜！

        废话，人家都打到离帝京不过六十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来了，再不南迁，等死么？

        康国公府、长宁侯府、望远伯府、户部尚书孙府、大理寺丞等各家权贵已在三两日前率先南迁，原先还在观望的不少世家也开始意动，虽然表面上还没什么大的动作，私下里却也开始将至亲的嫡系血脉往外送了，细数下来，京中如今还能坚定固守，半寸不离的，也只剩下素有品节的永安侯府及一众姻亲、以及与太子、先皇后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诸家大户了。

        如此一来，太子若是再坚持下去，岂非尽失人心，连着大半年来所花的所有心思，都要付诸流水？

        曹福实在不解，为何太子非要坚持定都于此，皇帝虽然平凡庸碌，但是他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的果决，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错啊！

        “父皇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赵铮兀自跪得笔直，他从今日一大早在朝上又一次拦了底下得了皇帝授意的臣子所写的迁都折子后，就已经意识到了父子、君臣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本想与皇帝私下再说上几句，谁知皇帝连见也不愿见他，无奈之下，只能一下朝就过来跪着了。

        曹福为难的很：“我说殿下啊，您这是何苦，听陛下的话，迁都就是了，何必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呢？眼看金人都快打到陈桥驿了，一过陈桥驿，咱们可就只剩下外头的那堵城墙了，您是想拿整个汴京城来赌吗？”

        赵铮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嘴唇也发白，说话却还淡淡的：“我已经派了使者出城，过了午应该就能到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他完颜宗翰若是想鱼死网破，咱们再赌也不迟。”

        顿了一下，他抬一下头，看向曹福，瞳孔深处似有两团火苗在烧：“倘若真的应了父皇的迁都提议，曹大人，您平心而论，咱们当真还有反攻的机会么？‘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老苏所言，难道没半点道理么？中原腹地，一旦让与胡人，咱们将来，最乐观的也不过是占据长江以南，拥天险而治了！我赵家江山，岂能拱手让人？”

        曹福心头一怔，倒是没料到赵铮会想这么多。什么老苏小苏的，他其实对文字没这么精通，但也知道赵铮所言非虚——皇帝想的是迁都，暂保平安，以免最后一点基业也葬送了，赵铮想的却是一旦迁都，北人南渡，丢了气节，失了根基，往后就再难打回来了。

        两个都没错，可是如今紧要关头，总得听一个人的啊！

        “往常倒是没听到大哥有这样的说法。”一道人影缓缓走近，同时开口说话，清朗的声音里隐隐带了笑意，显得真诚认真。

        曹福一扭头，看见从远处过来的这人，顿觉头痛，怎么康王这会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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