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关雎 (2 / 5)
        有人过来劝他进去歇一歇，喝上杯茶，反正公主府里这般大，长公主不待见他，不还有其他的屋子可以待么？

        孟舟本想点头应了，一转念，还是算了，正要拒绝，就听这绿衣的侍女轻声道：“驸马说，许久未见世子，想与您叙一叙话呢。”

        什么？！

        孟舟眉梢眼角本来还藏着的几分轻松笑意登时没了，他愣一愣，确认自己没听错——以前见顾西涯，自己行的是子侄一辈向世家伯父的礼，这会儿又该怎么办？

        顾西涯早就知道了他对顾衡的心思，竟能隐忍不发这样久，直到顾衡遮掩不过去了才主动捅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这次也不敢不答应去公主府的另外一处地方喝茶了，整个人就像脚踩在棉花上似的，脑子也不大清醒，浑浑噩噩地跟着侍女一道走了，去的地方也不陌生，是“澡雪轩”的听琴亭。

        日光刺眼，听琴亭里却因着四面鲛绡帘子的遮挡而显得静谧，有风送入，反而显得听琴亭里沁出了几分润润的凉意来。

        顾西涯见孟舟独身一人前来，端坐在琴案后的他也没起身，只将手中的一只汝窑青瓷茶盅轻轻一放，略略笑了笑。

        “见过伯父。”孟舟一进听琴亭就没来由地清醒了，整个人的神经简直都如临大敌般地绷紧了，哪怕看到顾西涯待他温和如昔，也还是没敢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

        顾西涯见他拘束知礼，不觉冷淡地道：“坐吧。”

        听琴亭本就不大，只容二三人，顾西涯挥退了请孟舟过来的绿衣侍女，这听琴亭里便只剩下了他与孟舟二人，面前的琴案上放着一把九弦琴，顾西涯抬一抬手，随意地在上面一拂。

        琴声流畅清润，虽然散乱无章，却也能让人听出此琴的绝好音色来。

        孟舟眉心一拧，依言在顾西涯的下首坐下了——许是专心等他来，这听琴亭里早就备好了茶水，是刚沏的杏仁茶，闻起来颇为香甜，孟舟的面前也放了一杯，顾西涯没放话，他还不太敢动。

        “一向恣意的孟行远，何时竟变得这般胆小了？”两人沉默地对坐了片刻，顾西涯没抬头去看孟舟，只低头挑着琴弦，口中随意地道，“还是说，以前不怕我，现在倒是怕了？”

        孟舟讪讪一笑：“……”我不是理亏吗？怎么还敢蹬鼻子上脸，跟您各种扯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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