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酒香 (2 / 2)
        前些时日在校场上、在金明池里，顾衍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这是否也意味着顾衍其实也在犹豫，也有举棋不定的时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顾衍担心的，多半是顾衡的心思。

        想到这儿，孟舟也不禁哂然一笑，摇一摇头。顾衍看着是个儒将，骨子里还是少不了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伐果断，只不过是当这件事牵扯的一方是自己的手足时，难免有几分犹豫罢了。

        先前他与顾衡在街上晃了半晌才回来，他又先送了顾衡回家，这才折回国公府来。孟舟抬脚踏进“逍遥游”时，脑子里还搁着一个念头：顾衍那天不是说要约他喝酒吗？后天一大早，顾衍就要先行一步，率军北上，前往北辽的边境一带，怎么喝酒这回事，如今还没有半分动静？

        孟舟素来不爱让一堆侍女、小厮在身边伺候，只觉着你说一句，我又说一句，实在烦人透顶。府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规矩，平常也不多在院子里嚷嚷。

        月影彷徨，星光如海，此刻又安静的很，孟舟乍一眼看去，“逍遥游”里似乎也没什么人，只是影影绰绰的风声掠过时，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响动。

        院子里被明月浸染出的静谧柔和陡然被这不起眼的声响打破，孟舟的身形一顿，抬手搔一搔鼻尖，眉梢略略动了一动，仿佛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酒香。

        这样巧么？这一瞬间，孟舟心念电转，只一撩袍服下摆，抬脚轻灵飘忽，犹如凌波微步，先是从容地步下回廊，又穿过一道月亮门，到了目的地，他也不用再往前多走了，只消轻飘飘地一抬眼，就能瞧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葱郁竹林一角，正站着的那人是谁。

        “海棠春深”里栽桃花引流泉，就连檐下悬挂的灯都是顾衡亲笔描了花样，费了万般心思做出来的，孟舟虽没那么风雅，在“逍遥游”里独自住了十多年，哪怕这里再疏阔宽敞，也总有那么一二分的风雅意思。

        眼前的这一片竹林占地不大，顶多有两间寻常房舍的大小，朦胧月色下却极富生机，浓郁的竹叶绿得好似一汪深碧潭水，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碰，又有夜风轻柔拂起片片竹叶，方才的“沙沙”响动便来自于此，显出了一点动静相宜的妙处。

        孟舟为了练剑轻快，特意在竹林里留了一片开阔疏朗的空地，又丢了两块半人大小的光滑青石，也是方便自己有时练功累了，在上面或坐或躺，歇一歇脚。

        他的脚步声并未特意放轻，顾衍本来是双手附后，背对着他，在月光下随意地站着，听到身后的响动，便慢慢转过身来。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竟都微微地笑了起来。

        世子：大舅子来找我茬了，心慌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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