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三回 重归大军
  李存孝带着巡逻兵踏进妓院大门时，老鸨哭天抢地的冲来，扑在地上大叫：“大人给我们做主啊！这些乱兵毁了我场子，以后还怎么孝敬大人啊！”“有这等事，待我去……”李存孝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好几个将兵从大堂提着刀怒气冲冲的出来。“闪开！大爷今天不斩尽杀绝就是给你们面子。”领头的将官张口就吼。李存孝血气上冲，立刻拔出剑来，对手下们说：“展开，围住他们！”巡逻兵们拿着矛马上将门口堵住，也占住侧面的走廊。“要比横是吧？也不看看是谁的地面！”“好家伙，给大爷对？”闹事的将官恶狠狠地蹦出句。老鸨赶紧躲到李存孝背后，这让她觉得可能稍稍安全点。“哈哈哈哈，也不看看大爷的来路。”那将官理了理衣襟，从背后拿出个腰牌。借着火把的光亮，李存孝凑近才看清。“镇国正军所属朱雀营”，切的纷争似乎都没有了意义，李存孝的怒气也不得不按耐下去，“啊呀，干嘛不早说，都是自己人何苦搞成这样，在下失察失察。”他使了眼色，巡逻兵们赶快闪开。

  镇**几位拉着伤员趾高气昂的走了，妓院里，片残破，巡逻兵企图救火。护院们尸横枕籍。女子们逃散空，只剩下老鸨木然的看着切。火更烧的大了，连二楼也被波及，火焰吞噬着雕花的廊柱。红红的火光里，散发着焦臭的胭脂味，乐器和家具哔哔勃勃烧的响。

  第二天清晨，熊家沟的山寨刚升起炊烟。“你俩就先留在这里吧。”章行简看着春桃，卢延庆看着芙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春桃问，她捏着双手，芙蓉靠在她身边。“尽快，会尽快的，等处理好营里的事情，得给长官个交代。”章行简想拉春桃的手，春桃却避开了，她抱着芙蓉，再不说话。刘青牛说：“放心吧，俺这里很……很安全，有饭吃。”

  章行简和卢延庆骑着马下山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琵琶声，声色仿若前日，只是曲调不同。虽然记不得那是什么名字，但定然是送别之曲，乐音飘扬，时近时远，似怀心事。

  “正好，你们来归队了。”李存孝对章行简和卢延庆冷冷的说，“大军已经开拔，我们原州军也要跟上，你们俩带人去后队护送粮草。”章行简行了礼，只说：“李将军，我们是回来辞行的。”李存孝怒道：“你们以为这里是客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看你们军籍不在此处，如今大战在即，判你们个临阵脱逃，轻轻松松！”两人惊讶不已，李存孝像热锅里的油，炸了，噼里啪啦说了大堆。两人听不真切，但知道眼下是走不了了。章行简攥紧了拳头，说：“临阵逃脱？我们？注意你的舌头！”卢延庆的手在刀柄上摸了又摸，歪扭着脖子回他：“小子！我们可是救过你的命，山不转水转，小心着点儿……”

  双方不欢而散，李存孝着着急急，怒气冲冲的带原州军去跟上罗亮节的大队。“尻，这小子什么问题拿我们撒气？额……啊，是不是昨晚上妓院被砸那档子事儿啊。”卢延庆大概猜到了。“难说不是，那些脚店窑子哪个没有他们的份子，走吧走吧。”两人不得不往兵营而去。

  沿路都是出城的士兵，各州的军官将领，不同的旗号装扮。看看到了末尾，辎重车辆络绎不绝，那五六百乡兵正无人带领，畏畏缩缩和民夫们跟在后面。“哈哈！小子们，咱又回来啦！”卢延庆笑着，挥舞手臂，给大家打着招呼。本来无精打采的乡兵们看到他俩，笑呵呵的围上来，“长官，什么时候又有肉吃啊？”“就是，要还能像上次那样吃就好啦！最好再肥点。”卢延庆故严肃，大声说：“要肉吃~可以啊~每人三百文~”他又对大家挤眉弄眼道：“交钱就管够哦~要不然就只有割我的肉啦~来嘛~要不要我肚子上这块~”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天空晴朗，鹏鸟在云端翱翔。地面上长长的队伍如同蜿蜒的长蛇，向着北方慢慢移动。在这长蛇的尾巴上，就是辛苦的乡兵和民夫们了。满载刀枪弓箭和器械的牛车会轱辘坏了，会套绳松了，会牛又耍起了脾气。“这是哪弄来的牛车，怎么这样，比我们这的差到哪里去了。”有年长的乡兵在抱怨，“好像是京城来的。”章行简在马上回答。“难怪啊，京城的牛都要娇贵些，你看，又不走了。”“哈哈，你给它喂把草再试试。”“哟，还不爱吃啊，听说京城里的牛都吃豆子啊大饼啊，比俺们这里人还吃得好哇。”“我老家就离京城不远，哪有这种事呵呵。也许是拿来祭天的牺牲。”章行简和年长的乡兵讨论，他又说：“要是让你选，是愿意在长久的在乡下田里吃草，还是在宫廷里吃豆饼然后被拿来祭祀？”乡兵考虑了下，认真的说：“俺可以少吃点豆饼不被杀吗？”“哈哈哈，这想法挺好，我倒也这么想。”

  固原到威州两百余里，西路晋军走了五天多。章行简和卢延庆们吊在队伍尾巴，自然还看不到密密麻麻的士兵开始沿着两条小河围困城池。

  “说真的，我真有点像直接回京城算了。”卢延庆有点认真的说。章行简道：“当逃兵可是要被通缉的，那样回去了又怎么好立足呢？”卢延庆摊了手：“这次咱们被安排做这些杂活，有功劳也轮不上啊，干的有什么意思。”“嗯，我们是得回长安去发展，不过现在非常时期，脱逃可以重罪。”“呼~要是能和芙蓉妹子起回长安，那才是美啊……”“呵呵，小心京城里的老相好们把你给骟了。”“吓~干嘛说这么难听，我真是忘了很久没去照顾她们了。”卢延庆揉揉鼻子，继续往前。

  中军帐里，罗亮节和幕僚们讨论策略，各地来的将军们在两旁候着。“末将愿率队攻城。”众人侧目，乃是凤翔府正将黄之丞，现为前部先锋之。“诸位以为如何？”罗亮节问众幕僚。“沙陀人窃取我家城池，损我天朝颜面，当严加惩戒。可命诸军将城四面围定，然后黄将军并其他先锋将齐攻城，方显我国威严。”幕僚进言。黄之丞道：“我众敌寡，城墙也不高厚，不必劳动大军，我部两个时辰便能解决。”罗亮节弹弹大氅上的灰尘，说：“全军围城，停当以后，所有先锋将齐攻城，要让我军敌军都看见我大晋的实力。”“是。”黄之丞不再争辩，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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