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竹蓝打水 (1 / 2)
        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见到徐晞眼中已然没有了方才那般痴迷神色，观之于谦亦然，而堂下诸人却仍一如往常痴痴地看着怜素香。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就是非花心法的破绽了！——受不得外界强烈的刺激。

        徐晞和于谦不论武功还是心智，都是一流人物，原本受怜素香的诱惑就比旁人要小得多，受此刺激，竟是清醒过来。

        杨稷死了，这对徐晞的打击并不胡主事来得小：设了许久的局就是让杨稷入骰，但眼见成功之际却被我临时插手坏了好事。这还不说，象杨稷杀人这等要案，官司并不是一场两场就可以结束的，可现在杨稷却恰恰在这个时候死了，就在这个怜素香突然出现，打乱以往的布署的时候死了，让镇定如徐晞也不免有方寸大乱的感觉。

        非花心法的奇异处，让人能清楚地记起自己所做的事，想到刚才堂上怜素香的证供和灵丘一干证人明显对原先控诉不利的证词，徐晞惟有苦笑：这个杨稷，派人到灵丘去杀他时没有死，到了天牢住了这许多天也没有死，偏偏到传证时却死了。在证词对自己一片大好的时候死了，到底说是他的不幸，还是自己的不幸呢！

        胡主事固然是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徐晞跟于谦比起来也好不哪去。

        “怎么会死了？”徐晞怒极反笑：“把看守的人叫上来！”

        见胡主事仍然蜷伏在地，于谦也大喝一声：“还不快去！”

        杨稷的确死了！

        两名衙差哆嗦着把杨稷的尸体抬进堂上，匍匐在地，只知不停的磕头，却不敢说什么饶命之类的话，或许他们也知道，出了这种事，自己的小命就由不得自己作主。

        如果说杨稷是早就死的，知情不报的罪名跟监察不力相当，那胡主事不可能不知道，看来杨稷刚死不久。事发突然，我一面着人传唤刑部仵作。自己当下也走下堂去，要一探究竟，到底是为什么，杨稷早死不死，偏生倒是掐好时辰般就死了，着实让人觉得蹊跷。

        象这等事情，本应由专门的仵作来做，我这般不顾身份地上前，徐晞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心中的疑团也不小。何况杨稷身为杨士奇的儿子，人死为大，上前探望也属人之常情。

        杨稷身体余温尚在，但气息全无，证明确实是刚死不久。徐晞还不放心，生怕杨稷是服了“断情丹”作出的假象，上前一探脉息，确是死得透凉，已然没有半点生机。

        断情丹是昔年江湖中一奇人被女子纠缠不清，故自制的奇药。服后若不仔细观察，跟死人一无二致。只是断情丹虽妙，终究不是想让就此死去，总要留下一线生机好教人假死后生，是以虽然气脉全无，但百会穴处却仍有余热，对应八卦中生门。

        徐晞曾听人说起过断情丹的妙处，怀疑杨稷是不是借此丹装死，见我上前，也上前两步，假意怒斥跪伏地上的衙吏，手指轻指过杨稷头上百会穴，终究探知杨稷确实是死了。

        “真的死了！”徐晞心中暗叹，这次怕是真要徒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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