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变故徒生 (1 / 2)
        “喜公公说的是。”我一脸卑谦，卖足了喜宁的面子。能在美人面前卖了把脸，喜公公白净的脸上也平添了几分神采。

        从怜素香一开始说案发情由开始，到杨稷凶案的结束，凶手从众人指证的杨稷，到现在平空而出的神秘人，无一不是颠覆了灵丘县衙对凶案的定论。

        蚍蜉可撼树，那只是传说的事，我可不敢妄想凭借杨稷一案，不光是为杨稷翻案，还来个绝地反击，把王振拉下马来。如果单凭怜素香的一面之辞就能把王振告翻，现在想为王振卖力的人可不在少数，若是每个人都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来定罪，杨士奇早就被王振轰到南丫诸国去了。

        若是由怜素香全部来背这个黑锅，无异于法场换子那般失了我的初衷。原本想以李代桃僵就可让怜素香脱身，事后想想还是不妥。犯了这般大案，肯定是难逃一死，到时候定要验明正身，自己是监斩官还好，可以着手下把妖女换出来。可是监斩这种事多半轮不到我，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要多添麻烦事。

        未雨绸缪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到的，不过既然想到了此节，当然要重新盘算才是。于是乎，找个人来作替羊就在所难免。可当夜在现场的除了怜素香、高洪轩、杨稷三人外，再无旁人，这当然是妖女为方便自己行事故意所为，而且洞房花烛的，现场有人太多也未免不合情理。

        杨稷是要救的，不然杨士奇可脱不了这趟浑水，怜素香也不能就此拉进来，至少不能把她的罪名定得太大，余者只有高洪轩。现在高洪轩死了，按说是最后的替罪羊，只要把所有的罪责往他身上一推，他总不能从地底下爬起来喊冤吧！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杨稷杀人一案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若是到了最后，作为苦主的高洪轩倒成了整个凶案的主使，高雄付出偌大代价却是竹蓝打水，那还不得闹腾个底朝天才怪事了。要是王振一计不成再生毒计，着人把高家全杀了，却作个含冤莫白无处申而自杀的现场，杨稷一案也只能再次重审。

        天时、地利加上人和，今天皆于我方有利，而非花心法虽然独步天下，不过并非天下无敌神功。王振今天没有亲来，才予了我们这个良机，要是他再找借口翻案，那时可没今天这般好运道。怜妖女可以将堂内所有一干人都迷得晕天暗地，不知所以，玩弄于股掌。

        将事情推到杜撰出来的神秘人身上，可防止王振以高家含冤翻盘，还有另一个好处，避免了直接把矛头对准王振，既给了自己一主把水搅混的机会，也不至于将王振一方逼得太紧而没有圜转的余地。

        当然，如果任由怜素香说得天花乱坠，只怕会引人嫌疑，说本案全是由我包办，目的自然是为杨稷开脱。是以我才故作姿态地站在怜素香的对立面，进而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堂下被非花心法迷惑的人们转而为怜素香开脱，以达到我两全其美的设想。

        “喜公公，这些都只是怜姑娘的一面之辞，依下官浅见，还是让杨稷上堂来当场对对口供为好。”既然喜宁也被怜素香迷得晕头转向，我也就顺着他的口风来说话，不再大喇喇地对怜素香大呼大喝，而是以“怜姑娘”相称，同时也算缓和堂内诸人对我的不满。

        “咱家只是旁听的，再说这些事咱家也不太懂，还是梁大人你作主。”看得出喜公公对我的这番做作还是满意的，脸上堆满笑容，比起初进门时那只差没在脑门刻上“老子天下第二”的跋扈样可爱多了。

        依喜宁的意思，最好就是将怜素香当堂释放，至于杨稷是死是活，到底谁是真凶，跟他老人家可扯不上关系。不过喜宁总算还没糊涂到家，还知道这等人命大案，若是没有当事人的画押，只凭另一个的一面之辞断人生死那是绝不可能的。

        “徐大人，于大人，你们以为如何？”徐晞和于谦是此次审案的副审，于谦姑且不论。不过虽然此案是皇帝指定我任主审，不过徐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此时此景征求他的意见，也只是走下过场，料想他也不会反对。

        “正当如此。”徐晞与于谦平日勾心斗角，难得有意见的时候，现在却异口同声地答。

        “传杨稷！”惊堂板一拍，我沉声喝道，自有站在堂前的刑部主事高声叫喊，随即衙吏的“威武”之声相和，把声音传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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