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 / 3)
        “害死谁？”对于害死这两个字，吴东业有点应激性敏感。

        “你不能在那里下手。不然很多人会因此而死。”薇薇安十分严肃。

        吴东业尽管不懂这个逻辑，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借机多深入了解一些。他尝试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对？”

        薇薇安嘴唇蠕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她正式说话的时候，显然语言经过了一定的熟虑：“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达成一个共识，这次行动不应该波及不相干的无辜。”

        这句话吴东业颇为赞同，对薇薇安以及背后的杀人中介机构的评价也略微调高一些。当然，若是肯放过自己，别再一直威胁自己完不成任务必死无疑的话，就更好了。所以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依然与对方达成了这个协议：“没错，我们都不应该牺牲无辜者。”他换了一个说法，隐隐把自己的目标也装了进去。

        薇薇安似乎没有察觉吴东业在言语上的花招，在垂目思量以后，她有些低沉地说：“你去安城区做什么？”

        安城区是明东东部的城区，这个是上一个王朝起就作为明东核心区域存在的老城区。这飞船运载崛起之前，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区，普通到没有任何安城区外的人会在意里面发生了什么。所谓没有任何人，也包括明东府衙里的上至府尹下至推官判官。但是这种局面在飞船运输腾飞以后，安城区由于土地的廉价和平民的低贱，很快被官府把地卖给大商人建立厂区。这些厂区在接收了众多廉价劳工以后成为了明东的支柱。这些劳工都从世界各地诱骗来的，其中又尤以多梵蒂这个与齐康爆发了三次大战的国家的底层人为主。这些劳工说是工人，事实上连自由都没有，只能在监工的皮鞭下无休无止的劳作。所以他们组织爆发过很多次罢工。这些罢工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处境的变化，只带来更多的皮鞭和死亡。

        这是吴东业离开遇到蒂莫西瑞的地方后，由身兼导游、时事评论员、哲学家的车夫介绍给他的。当时他根本没有心情细听，现在想来车夫说得绝对比他现在还记得起的大概详尽具体得多。

        事实上他当时还没有进入安城区的地界。安城区的区划比较怪异，大部分成为了新兴厂区，而另一侧与**接壤的地方则成了城内所有无业游民的聚居地。当时车夫还提到他听说了一个秘密：有时这些无业游民也会被抓去到劳工。

        吴东业将薇薇安前后的话语整合起来，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在安城区也有自己的厂区。薇薇安以为自己此行的目的考察动手的场所，但是心存仁念的她并不愿意自己在此动手。这其中的原因，吴东业觉得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一个工场主死在自己的场子里，会带来多大的腥风血雨。

        吴东业当即宽慰了自己的搭档：“我只是想掌握他更多的行动方针，我不会选择在那里动手的。”他并没有提到自己事实上并没有进入安城区，乐得将错就错。

        薇薇安在提出这个新条件后，没有像之前那么严厉地用完不成就不得好死之类来恐吓一番，而是较为和婉地将话题退回到双方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候：“你说你遇到了一次枪击？”

        吴东业把刚才那段话重新说一遍，这算是他同薇薇安说过的话里面最诚实的了。不过他依然非常谨慎地没有提到蒂莫西瑞。自己的麻烦已经不少了，要是自己口里再提到一个A级通缉犯，那真是自找不痛快。至于说到亨利的呼救，他不觉又是心里一黯。

        薇薇安第二次听到吴东业描述亨利之死，似乎内心柔软了许多。吴东业看到她眼光流动，也许是联想到了什么。

        吴东业将这番话说出来，遇到一点点共情便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说出现在自己的问题：“我摸到枪的时候，总觉得我的手好像没有力量，不是扣不动扳机就是压不住后坐力。你能帮助我吗？”他这一次说的依然至少有一半是实话，而且他真的希望薇薇安能安慰一下自己。当然安慰以后并不会让他变回那个传说中的熟练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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