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 3)
        “砰、坪、砰……”

        赵新越被脑中闪现过的无数想法撞击着。他对现在所处的环境产生了强烈的疑惑。这让他一时间停滞了思考，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伴随与之脉冲规律一致的太阳穴鼓胀感。

        他下意识地收起之前对待梦境一般的慵懒态度。尽管他还需要判断目前的情况，可对面两双审视的目光让他肃然。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好像记起发生了什么事，又好像一切都很模糊。你们能给我更多提示吗？”

        白人警察扭头对着毛利信真嘀咕道：“吓呆了，这种情况我倒是见过几起。”

        毛利信真不置可否，只是用例行公事的刻板表情说：“目击者都声称看到此人拔枪向你射击，但是枪声以后没有子弹击中你。而你立刻拔枪还击射杀了对方。”

        拔枪？赵新越下意识地将手摸向左臂腋下。虽然他与此同时左手往身体挤压了一番，但是在右手接触到身体才确认什么都没有。然后他又将手移向右侧腰间。这一次，他真的摸到了枪套。他低头一看，在看到这个空的黑色皮质枪套的同时，对自己的衣着也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其实，在他经历完午休起床的那一段以后，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服饰。不过，抱着对梦境无所谓的态度。在他适才的匆匆一瞥之下，他发现自己穿着一套西装，还配有完整的领结和马甲。同时他还顺带摸到他左胸有一根铁链和一个圆形事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块怀表。

        在赵新越在摸完腰间枪套之后并极短暂对自己审视的同时，毛利信真两根指头从兜里捏起一把看起来没有太多金属光泽的左**，他告知道：“枪现在是证物，暂时有我们保管。”

        赵新越不太关心枪的下落，除了刚才对自己身上有枪出现了短暂的惊异外。他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我杀了一个人？我能看看他吗？”他想起那个朝自己开枪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着他的头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趴着的人。或者说，他此时已经将其改称为了尸体。

        毛利信真对此毫无异议，将手心一摊，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赵新越从躺椅上站起来，跟随两位警察来到那具确实已经该算作是尸体的旁边。还没靠近，单是等赵新越看清尸体的样子，哪怕只是背身，哪怕他还没有看到脸，他的内心就生出一丝强烈恐惧。

        毛利信真走到尸体旁边猛然一个转身，上身微微后仰，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新越，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了吗？还是你需要看看他的正脸。”在赵新越喉咙里挤出一个“好”字之前，毛利已颔首向白人警察示意。当赵新越发出声的同时，后者俯身翻转了尸体。

        看到尸体，赵新越不觉内心一震。甚至他怀疑这个震并非局限在他的思维里。他觉得他要驳回自己之前的说法。这个人并非和赵新越长得一模一样，而是那就是赵新越。赵新越作出这个结论并不是单纯因为对方的长相。那张脸完全就是赵新越的脸，只是在眉心多了一个弹孔，现在还汩汩地往外淌着血。也不是因为那才20多岁就渐高的发际线。甚至不是因为对方的格子衬衫，他走过来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件与适才在镜子里见到的自己的格子衬衫一致——当然也和他印象里早上起床的穿着一致的衣物——而生出恐惧。

        那么现在，恐惧上升为了震慑。因为除去以上契合，更重要的是他看到死者胸口的工牌，“37619576，赵新越”。也即是说死者毫无疑问是赵新越。

        他是赵新越，我是谁？赵新越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激烈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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