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三节：王鴳、汪学鸠 (5 / 6)
        这时，小孩夹着红领巾的右手，不停敲打九舟的大腿。得胜地望着九舟，“哈哈哈”地大笑，咧开了吃饭没擦干净的嘴。九舟忍不住了，踢了小孩一下。不是很重，但足以踢倒小孩。

        小孩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哭出了声，但不见泪水。九舟很早就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婴儿才出生的时候就会通过哭来博取大人的同情，每当大人不抱婴儿了，他们就会哭。可九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会因为被轻轻地踢了一下而哭出来。记得自己二年级的时候，还会和一个四年级的学生抱在地上打。虽然没打过，但九舟也不会因此哭。

        客厅的大人听见了，赶紧跑了过来。是一个系着白的发黑的围裙的中年妇女，看见小孩哭了，冲着九舟就骂：

        “让，人各小啾不晓好歹，你个大人也不晓好歹。你就不能忍忍啊！”【7.小啾，小孩的意思】妇女侧着身子，盯着九舟骂。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围裙来回小幅度地摩擦，朝下瞪了一眼小孩儿，拖住他的两个腋窝把他提了起来。随即用力拍打小孩儿的屁股，妇女每“让你妈”一声，小孩的屁股就会被妇女拍一次。小孩哭声更大了，浓鼻涕又流了出来，只是还是不见眼泪。九舟想把这对一唱一和的母子一起打了，但他不能。

        九舟觉得自己故乡的方言很奇妙，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骂人，不分男女。都会说“让你妈”，就算是母亲骂小孩也是如此。

        “吵死了。”陈老师房间边上的一个房间传来了几个小孩的声音。

        “你们几个怎么还不睡觉呢？”陈老师在他的房间大声呵斥，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偶尔传来碎语。

        “行了行了，打也没用啊。”陈老师的老婆从凳子上起来，放下正在包的饺子。用抹布擦了擦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走到小孩儿面前，拍去他发黑的裤子上他妈留下的面粉。小孩儿还是大声哭，依然流不出眼泪。九舟一气之下，在小孩儿的母亲的怒目而视下回了房间。

        “陈老师，我这孩子就交给你咯！”小孩儿的母亲满脸堆笑着对陈老师的老婆说，她不知道陈老师老婆怎么称呼，也就称呼为陈老师，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她。

        “那当然，你放心好了。”像是常年在一起而有的默契，她也像陈老师白天那样接过钱。

        孩子的母亲说完，从蛇皮口袋里拿出孩子的衣服继续整理。嘴里还不停念叨：“这小啾什么人哦，下手没轻没重的！”

        终于，那个大人走了。

        九舟去洗澡，打开喷头还没冲多久。他就担心冬天了。太阳能出来的水并不热，没关上的窗户和有洞的门形成了流动的风。九舟没想到L县昼夜温差那么大，他半哆嗦着冲完了澡。接着又开始洗衣服。

        “九舟啊，衣服放洗衣机洗就可以了。”陈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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