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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利剑倚天
徐州城,古称彭城,有着“龙吟虎啸帝王州”的美称,地处现今江苏省西北部、华北平原东南部、长江三角洲北翼,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它的得失关乎着敌我双方的盛衰。
从地理角度分析,徐州城处于一个小盆地中,属于天然的筑城之地。考虑到历史上黄河泥沙的淤垫,一千年前的徐州城地面比现在低十余米,城市周围的山丘比现在还要陡峻,整个城市坐落于峰丛中的河畔,形势险要,远非今日较平衍的地形可比,防御便利。守城者可以凭借汴泗河道补给长期坚守,因山河之限,大兵团又很难在城外集结布阵,难以对城市造成威胁。因此徐州城具有易守难攻、水运便利、地处南北扼要等显著优势。
自从黄巢起义爆发以来,徐州城一直被当地军阀时溥占据,当时的朝廷任命他为武宁军节度使。之后在讨伐剿灭黄巢的战役中,时溥逼降尚让,斩获黄巢首级,凭借战功第一,又被朝廷册封为检校太尉、中书令和钜鹿郡王。这个时候的时溥,可谓功成名就,时人称赞他:“司空利器倚天,忠诚贯日,授律而举无遗策,训戎而动有成功。”
正当秦宗权驰骋中原、横行无忌的时候,徐州方面制定的战略方向是静观其变、窥伺淮南,因此当朱温和秦宗权在汴州鏖战时,时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吃瓜群众,隔岸观火,好不快哉。等到秦宗权被朱温彻底击败时,时溥突然动了摘桃子的心思,于是他火急火燎地跳了出来,向朝廷喊话,表明自己才是平定贼寇的主要功臣。摘桃子、抢功劳这种事,要是搁一般人都得大打出手,更何况是朱温和时溥这两大军阀,一开始还只是在朝廷打笔墨官司,后来便演变为武装冲突,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
话说自从秦宗权衰亡以来,他手下的一些小弟也抛下他去别处自主创业、谋生存求发展了,毕竟老板欠薪不发、企业濒临破产,员工也只能自谋生路,这个大家都理解。在这群小弟中有一个叫孙儒的将领,本事很大,当初在秦宗权声威鼎盛时便攻入洛阳,名震中原。等到秦宗权任命他为南征副帅时,他率领军队辅佐主帅秦宗衡在淮南纵横驰骋,把当地军阀揍得鼻青脸肿,最后甚至凭借自身的枪杆子,把主帅秦宗衡给宰了,脱离秦宗权的阵营,自立一军,独霸一方。而此时的孙儒正在淮南跟当地军阀杨行密打得热火朝天,杨行密在战场上暂时处于下风,因此李唐朝廷任命朱温同志为淮南节度使,负责相关平叛事宜。
朝廷这个任命,在时溥眼里,简直是触怒逆鳞。老子在平定黄巢起义的过程中功居第一,比资历,拼功劳,朱温这个投诚的二五仔,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淮南节度使这个职位应当给我,也只能给我。
平心而论,时溥的武宁军团始终把淮南当做自家后院,朱温现在想要染指淮南,简直是在撩拨徐州武人的老虎屁股。对此,时溥心怀怨恨,满心想着得找回场子,给朱温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报复的时机终于来临。为了援助杨行密,朱温向时溥写信请求借道,时溥果断回绝了他。然而朱温仍不甘心,派遣郭言等人率领一千军队护送李璠到淮南地区。时溥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决定让朱温明白什么叫做尊重老前辈。等李璠走到泗州时,时溥突然发动袭击,郭言竭力战斗,才算逃出一命。自此,宣武军和武宁军结下了死仇。
时溥的报复给了朱温同志出兵的绝佳借口,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在秦宗权覆灭以后,老朱正愁着没有合适的借口继续扩张地盘,于是朱温将兵锋直指徐州、淮泗等地区,发动连年不断的攻击。双方的连年征战,给当地民众造成了极大的物质损失,严重影响了当地的农业生产建设。
至此,大战在淮泗地区率先拉开序幕,战争范围逐渐波及到山东、山西等地,各个老牌藩镇都强势介入其中,一时间中原战火连天,硝烟连云。利器倚天,三年不鸣,一战而霸的时溥与新近崛起的朱温开始了全面对抗。玩政治讲究的是实力,乱世谁的拳头大才有理,以武服人。倚老卖老,拼资历,在刀剑铁蹄下可是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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