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人将至（下） (5 / 15)
        是一匹白马！

        它凌空瞪着前蹄，就要把莫远踏在地上，莫远伸手挡住了头，就好像这样做真的有什么用似的，幸好它并没有真的把莫远踩在脚下。他们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莫远看到它眼中泛着泪水，哀伤地卧了下来，它看起来认得莫远的样子。

        “你从哪里来呢？”话一出口，莫远便觉得自己很蠢，一定是被吓得失了心智，竟然对动物问这种哲学问题。

        它的眼神里没有敌意，把头靠近了莫远，好像是想让莫远把手放在它的额头，莫远领悟了它的意图，欲碰又止地伸出了手。

        “你一定很渴望奔跑吧。”莫远对它继续说。

        它闭上眼，把额头抵在莫远的手掌上，莫远感到一股能量，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奔腾不息的江水，浩渺的星辰，燃烧的红日，还有这匹马对自由热烈的向往。

        莫远顺着鬃毛抚摸它的脊背，纤尘不染的毛发如丝绸般顺滑，没有一丝赘肉的躯体，充满力量的四肢能让它御风而行，迅如闪电，让它冲破一切羁绊，踏碎一切荒唐的约束。

        它俯下身，莫远会意后骑到它的背上。这时，人群又在巷子口聚集起来，有人拿着手机录像和拍照，闪光灯激怒了它，它一跃而起，把莫远甩了下来，自己跳到了巷子深处。人群看到莫远，其中一个人说，“竟然养了匹马在这，真是个奇葩。”另一个人说，“这匹马刚才弄伤了不少人，我已经报警了，等下把这人也抓起来，先把他看住了。”莫远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道白光冲了过来，莫远借势而上，又骑到了背上，和它一起跃出了人群，沿着大路，朝着远方奔去。

        很快他们跑上了快速路，上了高架桥，汽车和路灯飞速地向后退去，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群落。呼吸前所未有的畅快，风拂过莫远的发梢，莫远多想忘记尘世中的牵挂，和它这样一直奔跑在路上。月光如水，星河灿烂，花香弥漫，最深密度的蓝色和最朦胧的鹅黄相映成印象派油画中的背景，隐藏着诉说不尽的思绪和情感。

        徜徉着，沉醉着，这转瞬即逝的光景，如梦如幻，莫远突然感慨起人世无常，去日苦多，而眼下这片刻之间的惬意如同沙漏，注定了要流失得一干二净。

        想到自己曾化作一道光，穿行在这座可爱的城市之上，此生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体验呢？

        它渐渐地慢了下来，也许是累了，莫远才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警笛在远处咆哮。

        “我们去哪呢？”莫远问道，好吧，也许莫远只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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