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课：残雪断桥（13） (2 / 2)
        这是一个值得质疑的问题，但是又不值一提。再重要的东西，也可能有随手的一下。钮钴禄站起来指着吴明先生说：“你有什么说话的份？”

        大家开始嗡嗡嗡的议论。这已经是涉及每人荣誉的现实问题，可以暂时从心灵的沐浴中解脱出来。钮钴禄说他要对每个人搜身，潇潇嘟囔了一声“流氓”。

        钮钴禄说谁流氓啦，你要清白怕什么搜身。潇潇一把扯掉外套，说搜就搜，看看里边能不能藏下你的皮夹子。钮钴禄说你那里边是藏钱的，藏脏钱的。

        潇潇把外套冲钮钴禄头上甩去，钮钴禄又甩了回来，屠夫一把兜了过去，顺手把钮钴禄狠狠推倒在地。旁边的廉先生也赶紧把潇潇拉住，看到文博士冷冷地看着，赶紧又坐回自己的座位。

        如果我猜得不错，钮钴禄肯定是知道了潇潇的职业，才出言侮辱，但这个秘密除了导师、文博士和我，最多就是廉先生知道了。如果不是导师，那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故意走漏风声。看钮钴禄的脾气和职业，他不像是搞跟踪的专家。

        截至目前，除了两位观察者，还有四个人没有加入战团。小楚习惯性地扭动屁股，眼睛不知看着什么地方。柳园却是离奇的冷静，这与他一贯对世风日下的深恶痛绝有点相距甚远，或许他是在等待更多的戏份，或许是当丑恶真实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反而有点叶公好龙了。薛胜武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他好像又在构思哪幅画的主题或者布局。陈旺一直盯着热闹的现场，脸上木然而冷淡。

        导师却像一个局外人，待几个人消停之后，才说这种事最好交给警方来处理。钮钴禄说等警方来夹子早就被转移了。导师说那就只能先从内部调查，由他一个一个询问，但是结果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再没有结果的话，就只能报警。

        交心会立即中止，导师到辅导室，把大家按照座位顺序逐个叫过去。其他人都必须在活动室等候，任何人不得单独离开。钮钴禄说要从他这里开始，导师说你要去就是贼喊捉贼，然后指定从文博士开始。

        每个人进去十来分钟，除了小楚屁股扭来扭去，其他人都安静地等待，一言不发，潇潇的外套还扔在地上。

        我是倒数第三个进去。却没有问有关皮夹子的任何事，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今天集体交心的课题，只是拿这个话题来捉弄大家。忽然又想起《楚门的世界》，怀疑自己或者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正在扮演楚门的角色，而其他的人都是演员。或者大家都是。

        等到全部谈话结束之后，皮夹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导师当然不会透露谁是窃贼，他只是在把皮夹子还给钮钴禄的时候交待了一下：“看看里边的东西少了没有。”

        钮钴禄说里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导师说：“那它的重要性体现在哪里？”钮钴禄说：“就是很重要。”

        这没头没脑的闹剧，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是没有切断课程的继续。导师又在借题发挥，希望把大家带回正常的轨道。但是大家都沉浸在闹剧的兴奋中，应该没有听进去多少。起码我是这样。

        本场会结束的时候，导师问有没有人要谈谈感想的。潇潇站起来说：“可能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做那种生意的。很多人瞧不起做这个的，但是我不在乎。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靠什么谋生的都有，我不偷不抢，靠自己吃饭，男人要没有需求，怎么有那种生意？我到这里，不是觉得自己低下，不是要人看得起我。我是要赎罪。”她说上次讲的故事，其实是假的，除了一个女孩自杀是真的，超度的事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真实的故事是：自杀的女孩是她在歌厅的姐妹，论姿色要比她漂亮，而且能歌善舞，要不是一次失身，肯定是读书、出国的苗子。在歌厅他被一个混混盯上，被两次强奸不算，还被胁迫出去卖身，卖身的钱都被混混掳走，她就成了被其长期霸占的挣钱工具。女孩最后不堪其辱，拿刀捅死混混后就自杀了。而这个姐妹，就是潇潇介绍给混混的。而原因就是混混一直纠缠她，她为了摆脱混混要找个替身。

        廉先生明显松了一口气。潇潇说既然说开了，她就不怕继续待下去，她也不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待下去，她觉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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