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 2)
        程楠站到了前台正前方，招待不慌不忙地站起，问道：“住房吗？出示一下**。”程楠不利索地找寻了一会儿，才从一叠钞票中找出它来。

        他双手呈递过去，那人看了一眼，又仔细看了一眼，接着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她双眉微皱，嘴巴微张，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个让她惊讶的人，就活在这个魔幻的世界里。

        即使很反感招待对他冰冷的态度，程楠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与自己并不相干，他人的主观评判与对待难改变一个人的客观形象。再者说：他们的工作就是如此，是好是坏也与自己毫无瓜葛，没有必要多费口舌说些善意的话。

        招待赶忙做完了一切手续，程楠上楼去了，去寻自己的房间了。那女人也没再说什么，死死盯着程楠上楼的方向，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程楠拥门而入，像是羽毛般轻浮地落在床上。外边天空的紫霞正在冉冉翻腾，它们舞动着，低处街道人声鼎沸，汽车轰鸣声络绎不绝，他并没有心烦。躺了许久，他都只是凝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罩，除了呼吸和眨眼，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傍晚，他吃罢晚饭，便钻进了被窝。

        经历了两天的奔波，程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凝出的黑洞，出了神。

        很快，愁绪如喷涌的泉水溢满心头。远处高楼顶层的古老钟表敲了又敲，像是代表着时间从指缝悄然划过。

        思念仿佛就回荡在身旁，从床上坐起，从门缝传来了打更人的脚步声——噔噔噔噔。打更人手里的灯光透过门缝投到室内，痴痴地望着它，仿佛就是意识里故乡的微光。公路传来汽车的轰鸣，自远即近，旋而渐渐远去。灯光随之消失......打更的人走了，不幸的是——他把走廊的灯也关掉了。

        也只能在黑暗中苦苦煎熬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别无他法。

        消受着黑暗，虽有月光携来的睡意笼罩在家具、窗户和床沿之上，可终究因为挂念着回家，即使昏昏沉沉，也马上就被之前现实世界发生的一幕幕惊得清醒。

        他坐起来，点起卧室的台灯，伴随着清醒的梦魇。他明白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希望寥寥无几，甚至都无法与茫茫大海的灯塔的光辉相比。外边是繁华的世界，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人潮奔流的世界，是注定要穷尽自己所有的理智去追赶、去触及，又要坦然接受它的一切阴暗、一切不公，尝足绝望与失落。

        他面露难色地缓缓躺下，用枕头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尽力克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时至午夜，才得以进入梦乡。

        程楠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昨晚甚是劳累。第三天了，日子过得真的很快，却也格外的充实，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重感和满足感。

        他回到了街道，这个让他又喜又怕的地方。今天的人格外的多，宽阔的街道也不免摩肩接踵，人们很小心地看着他，就好像远离一块易碎的玻璃。程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地地方，他满心疑惑：难道自己真的与他人有什么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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