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 2)
        穷冬的郊区街道人烟稀少，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蹦跳着向着远方行去。他没有吃晚饭，待到此刻，心中的寒冷与饥饿便如遮天的野兽将他吞噬。

        他略感失落，外边的世界并不像平时自己看到的一样，这里竟是如此冷清。

        但此时的市区正灯火通明、锣鼓喧天，像是在举行什么重大活动。人们一一涌上广场，手舞足蹈、欢欣雀跃。

        他颤抖着走着，忽见湖边一处灯火。他飞奔而去，企图获得一些帮助。这是一幢常见的二层小别墅，大抵是守湖人的居所。

        他单调地敲着门，身体已是没有一点力气，连呼吸声都被寂静吞没。他靠在门上，听到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有人开门了——是个六旬的发须泛白的老人，老人微微低头看去，没等他道出目的，就热切地邀请他进入了房间。

        老人不慌不忙地在房间里穿行，不一会儿就为程楠带来了热水和被褥。

        老人站在沙发旁，颇有一副长辈模样。他询问道：“你是要去哪啊，小伙子？”说着，已经沉进了程楠旁边的沙发里。程楠懦懦地回答：“去...去医院吧。”老人“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略有歉意地说道：“今晚若要留宿，也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程楠点了点头，手已是无处安放，两腿紧贴在一起，向右侧倾斜，逐渐地，身体都扭捏得畸形。老人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老人转身踏上了上楼的楼梯，却又突然转身。“哦，对了，你今年多大了？”老人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程楠思考了一会儿，羞赧地说：“大概三十岁吧，实际上，我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年纪。”老人很是愕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如木头般。接着声音略高激动地说：“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生理上的缺陷，或者曾有任何人向你提及过吗？”程楠不知其所云，摇了摇头。

        老人上楼去了......

        翌日早上，气温初暖。他在老人家吃了两碗汤面，道谢之后就想离开，老人叫住了他，告诉他待会儿会有个意义非凡的活动，程楠一听，两眼放光，答应参与。

        不久，老人和程楠来到湖边，老人解开了泊着的船，跳到上边，又转身一把把愣在岸边的程楠抱入船中。船棹划开了靠岸的薄冰，船徐徐地向着湖中央驶去。

        老人合着眼睛，手里的棹就像是蜻蜓点水般拨弄着湖面。他嘴角上扬、面色红润、眉头舒展，一会儿又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着广袤的天地。

        木棹泛波，一层层涟漪如女人的腰般绵软，优雅又缓缓地滑向岸边，直到撞到了薄冰才戛然停止，化为泠泠的声响，继续回荡着。湖面清风，携着水汽，丝毫不干燥，一切都清爽如洗。天气寒冷，风却没有半点冬的脾气，只想着给人带来微凉和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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