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 2)
        “我...我...我是...不，我这有点手工制品，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他拘谨地说道。

        门一开，他便面带微笑，但这就宛如橡皮泥被硬拽出了一道凹痕，僵硬且不自然，还有他那半边被烧伤的脸，属实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房主一时语塞，死盯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什么鬼怪似的。但很快，她便显现出自己的强势，她呈抱臂状，而又有不同，她的双手明显置得更高，而且身体靠墙，一脚尖点地，一脚支撑，昂头看着前方。

        程忠军本就内敛，此刻更是羞愧难当，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女主人接了个电话，频频地对着电话那头说着赞同的话，并点着头。见眼前这个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她就说了句不讨好的话:“怎么了，成哑巴了吗？长这么丑还推销，给你开了门，站在这也没动静，可真是个窝囊废，浪费我的时间。”

        穷冬日里，此时的楼层中，已是火烈十足，仿佛随时要爆炸般。

        他终于吐出了第一句话：“我不是窝囊废，也永远不会是！”接着指着那人的脸连骂了几句难以入耳的话，就下楼去了。

        雪在消融，可并未晴天。他孤零零地走着，天与云与雪，共成一色，迷茫了他的视线，令他难以分辨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他脸色铁青地回到了家，宛若一顶沉闷封闭的梵钟，呼吸极其细微。若不是看见，也就真相信眼前的是一顶钟，而不是一个人了。他将背包随意地摔在地上。程楠正趴在橱上看着窗户上的冰花，那是十分美丽又奇幻的，可他触摸不到，但无论如何，它终究是成为了一朵无名的花，永恒地开着。

        程忠军将他赶了下来，时值正午，人流奔腾，他带上一块抹布带门出去了。

        他来到程楠看冰花的位置，用抹布用力地擦着。一辆车疾驰而过，激起路边积雪融水，溅在了刚擦拭完的窗户和他仅有的大衣上。他忍不住咒骂，车上的男人也说着一些淫荡不敬的话。他用力踢着褪色的墙壁，终究还是快速擦拭完就回去了。

        身着半湿透的衣服，炉火低鸣，他忍不住地打着寒颤，吐气呼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家里没有炉火，连做饭都成问题。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背起背包，买煤去了。

        卖煤的人看到他，一脸的不屑，却又有点同情。他想用手工制品换点煤，而煤老板自然知道他的目的，见他来到跟前，便说道：“背包放下吧，我给你100斤炭。”这点炭对他来说太少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在退缩，他愤慨地回道：“这些是我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精雕细磨做出来的东西，就只值100斤炭吗？”煤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嘴里的香烟微微上翘，也摊开了原来置于胸前的双手，一副非此不可的表情。

        程忠军顿时感到一阵昏厥，天旋地转，他扶着旁边的树，好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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