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眷眷往昔，忆断人肠3
        “崇啊，这些天若是需要啥就跟我们说，你们现在这情况出去也不方便”邻居夫妇摸黑敲开了肖德崇家的门，文月迎进肖叔与手里拿着膏药的婶子，立马就去斟茶转过头“劳烦你们了，肖叔婶子，有啥需要不会跟你们客气的”“这孩子说的啥话，叔对不住你们啊，没能给你们出头”肖叔接过温暖的茶水自责。

        其实几次肖叔都想冲出去，但婶子劝住了，虽说肖德崇被放了回来，可还是那自由犯人一样，出现人群中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祖宗，好似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生活可能有诸多不便，婶子就劝“反正都回来了，以后得帮衬小两口，肯定他们是不能出门了，总有用得着跑腿的地方”总算把门口的肖叔拽了回来。

        “月儿，跟着崇儿让你受委屈了，从小看着崇儿长大，我们是知道的，他又怎会是那偷盗的人哩！被人泼了脏水冤枉的”邻居婶子走到文月身边，眼里打转着泪水。“婶子，我知道的，我不会离开他的”“崇儿娶到你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分”肖叔望着肖德崇。

        “崇儿九岁父母就都离开了，他妈把他托付给婶子，他死活不去婶子家，别人不知道原因，婶子跟你肖叔心里明白的很哩！他不是嫌弃婶子家穷，他是觉得会给婶子家负担。哪个细伢子不喜欢吃白面馒头，他掉在地上的东西就不吃，婶子可是看见他故意掉了，还说烫手，可那馒头端出来冷了多久，哪里可能烫”婶子说着说着就哭了，文月抱着婶子一起哭了。以前邻居家穷的叮当响，吃一次白面馒头那跟过年一样高兴，肖德崇哪能不了解邻居家的情况，那一顿要是自己吃一个，那邻居四个孩子就有人要少吃一个，何况婶子给他端俩，他又怎吞咽的下去。

        “你这老婆子，哭啥，晦气，这人不都好好的，迟早还咱崇儿一个公道”肖叔眼眶红了。“有需要随时说啊，月儿”说罢邻居夫妇搀扶着消失在黑夜里，那驼着的背与清晰可见的白发，肖德崇终于鼻子一酸，流了眼泪。

        文志远把姐夫的事添油加醋重抹一笔告知文父，文父急的不行，担忧女儿现在的处境，一大早连忙从家赶十几里路去江边村，想着把女儿接回来，哪能让她受委屈，何况是这种屈辱。

        晌午，肖德崇家肉香从烟囱里蹿了出来，邻居夫妇一大早就各提着一斤猪肉一只杀好掏空的土鸡提了过来，文月哪里敢接，但也拗不过邻居夫妇，肖德崇也默许，因为他不想让他们白费心思，那可不是，现在才大清早，肖叔指定是摸黑到竹山圩赶最新鲜的肉，这鸡肯定也是婶子一大早逮自家放养土鸡杀了拔毛，不然大可送活鸡，就是怕肖德崇小两口拒绝。

        文父刚走到村口，见认识的江边村村长坐在村口大樟树下白纸卷着烟丝，村长见文父气喘吁吁来势汹汹的样子，“文亲家，十几里外就循着肉香过来了?比狗鼻子还好使呐”旁边老人们已经笑掉了牙，张口都见不着牙齿了，是啊！哪个去女婿家空着手不提点礼，这倒好，先这势头就让人觉得是登门讨债还板着脸，哪有做客的样子。大家心里都猜得七八分，不然怎么会调侃文父。

        肖德崇父母在世时，村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有如此父母，儿子怎的可能去做那行盗之事。

        “是啊，好久没问肉味了，肖书记倒是有闲情，这风不冷嘛”文父递上一支盒装的香烟，“呦，这稀奇货，了不得，咱庄稼人哪有这福气消受的起，抽惯了卷烟”肖村长摆了摆手，文父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快速缩了回来，“下次再拉话，先走了”“老丈人都来了，莫不是怕到门口还吃不上那肉?”肖村长打趣道，文父头也没回就走了。

        “这文渔夫也是有趣，以前也不见得他有那般小气旮旯，莫非换了心”“是啊，上个月去买鱼还多送，反倒对自家人不畅快”七嘴八舌的议论在文父背后。

        这肉香把文父勾馋成一只猫儿，鱼味倒是腻了，那肉荤也有一段时间没尝了，快不知道啥味儿。外面当当响的敲门，敲的又急，文月放下手里的抹布就去开门，一见是父亲，迟疑没反应过来，“怎的?才嫁出去三五个月连爹都不会叫了?”“不是，爹，你怎么大老远跑过来？”“这不来看看我女儿跟着鼓上蚤这小日子过的还滋润，有没有受委屈，出那么大事咋就不知道回来呢？要不是你弟跟我讲我还蒙在鼓里”“肖德崇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敢夜里去偷盗勾搭匪人，对得起人民群众吗？”文月可摸不着头脑，这父亲今日是怎么了，换了个人似的。但还是得问清楚“我弟跟你说啥了”文月正是满头雾水的问文父。“甭管了说啥，赶紧进去先，让人看见我这那不得剥掉我这层老皮，坏了名声对不起文家列祖列宗”文月听罢才开门让父亲进来，拉着脸跟在文父后面。

        “丈人”肖德崇正好从卧间出来，恭恭敬敬的喊着，也不敢抬头看。可这在文父看了，这是心虚的表现，指定是让自己女儿受委屈，做了对不起文月的事，才没脸见他，心中把文月拉回去的决心更强烈。

        “赶紧吃完饭跟我回去”文父对女儿命令道，好像又猜到文月要说什么，又接着说“你妈在家病着，卧床不起，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不管你妈了，她老是说要来闭眼之前看一眼这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呢！”

        文月无话可接，看了眼肖德崇，随后就去厨房准备，趁文月离开，文父把肖德崇拉一边“我女儿跟着你受多少委屈，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你放过她吧，她都瘦了”肖德崇听了文父的话，确实，文月跟着自己没过一天好日子，自己哪能耽误她。

        “德崇，吃饭了，吃完饭咱一起回去看看”文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着肖德崇说。“不了，他去不合适，那乡亲们不得把咱家房梁给抬下来当桥踩”文父闻言立马插嘴道。“怎么还杵在那?”文月见肖德崇还未进来，对着门外喊。“就来了”肖德崇心里在暗暗下决定，他决定要放开文月。

        我们可爱的文月还懵在鼓里呢！文月给肖德崇盛了满满的一大碗肉，肖德崇也拿过文月的碗，把自己的碗端给文月，“辛苦了，你瘦了，多吃点”文月心里别提多高兴，这可是肖德崇第一次对自己那么好呢，但她还是有些以为是父亲在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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