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在周清家叫醒周清，两个人一起叫上张大嘴和三个早上说好的村民，昨天喝多酒从晚上一直睡到现在，现在坐在门口懊恼今天又没赚到工分，看见周仁一行人准备上山，叫一声也就跟了上来。牛果坐在家门口，从周仁刚开始睡觉一直坐在这里，里面的翠花跟牛果坐了一会之后就进家门煮午饭去了，留着牛果一个人坐在门口，“牛果，进来帮忙烧火啊！吃不吃饭了”听见翠花的喊叫自己，牛果还是没有想要进去，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纹丝不动，听不见牛果回答，翠花把锅一盖上，柴火往里一推，走出来，揪住牛果耳朵，牛果吃痛头被翠花的手带走，“你这不吃不喝，想成仙哪？”翠花戏虐道，牛果被翠花这一抓也缓过神来“我这不是等着周仁过来吗？”牛果好像找到理由一样“他一过来看不到我，还以为我下地去了”，“你着什么急啊！你昨天都说周防喝的烂醉，周仁不得等周防醒过来再去啊！”说来也巧，翠花话音刚落那边周仁就带着五个人拿着铁锹朝这边走来，这一行人拿着铁锹却不像是下地去，几个人走的很近要是牛果不认识周仁和周清的话还真不敢上前，很像是要打架，一看见周仁走过来牛果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连忙站起来迎上去，翠花摇了摇头，还拿着刚才用来捅火炉柴火的棍子，“牛果，今天怎么没下地”周仁走在前面跟牛果讲话，周清见周仁和牛果说起来也停下脚步，一行人也停下来，“不下地就跟我们上山吧，挖坟，积德的”周清骗起人来，不用周清骗牛果也打算要跟着去“周仁，吃了饭再去吧，我家的饭就要煮好了”翠花朝向这边喊道，“回来再吃”周仁也大声回应道，说完又问牛果“去吗，你要是吃饭的话？吃完就沿着山路找上来”周仁大声回答翠花，翠花直接扭头进伙房，周仁又觉得不好意思，为自己家的事耽误人家吃饭，吃饭可是大事，“不了，早去早回”牛果说完走回去拿上门口小板凳旁边放着的铁锹，周仁等着牛果走近才接着向前走，一行人继续沿着道路向前走。很快就走到周防家门口，家门虚掩着要是别的村子的人过来看还会以为是遭贼了，但只要在水湾村住久了以后就会知道，周防家每天都是这个样子，里面全都是破铜烂铁像个垃圾场连野狗都不愿意进去偷吃的，没有能让人想要去偷的东西，于是门坏了很久周防都不想去修，甚至乐于见到门坏，门坏了招财，哪天财神就来了，周仁不只一次跟周防讲过，要把门修好，路上的孤魂野鬼可是喜欢进到门没有锁的房子里，可周防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要是有野鬼进来还能让他帮忙赚钱周防打着鬼算盘。不知道周防到底在不在家，没有人想进去看看，周仁朝那边走过去打开门，周防赤裸上身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动静脑袋逐渐清醒过来，抬起头手扶住头，见到来人是周仁，之后赶紧用手在上身四处抓挠，屋子里透进来的光亮很多周防还是眯起眼睛看周仁，“别睡了，上山干活”周仁随脚踢开几个挡路的石头，上面沾有污秽的脏东西，把摆在屋子里面的木板移开露出里面的铁锹，回头一看周防还躺在床上，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擦，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叫了几个人了”话说的有气无力“挖土可很累”，“五个，你到底去不去”周仁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屋子里的气味非常难闻，周仁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往外走，“二哥，我去！”周防讲完这句话突然变的精神起来，飞快地起身穿上鞋子拿上周仁刚刚翻出来靠在墙上的铁锹，等周防差不多走到身边了，周仁才拿起进门时靠墙放置的铁锹走出房门，周防跟在后面，门外只剩下周清跟牛果，叫来的张大嘴和另外两个村民都已经先上山去了，周清看见周仁带着周防走出来放下心来接着向前走，倒是牛果一直等到周仁和周防走到身边才接着向前走，通向山上的路并没有人家，周防家是这附近唯一的房子，越往上走路越不明显，到了山上就是一片树林，很容易就搞不清楚该往哪边走，所以家里有小孩的，都是要抽时间带他上山看看，要是没有认得路就不会允许独自上山游玩，就是成群结伴去大人也不一定能同意，曾经就有五六个孩子上山有一个留在山上的，还是整个村子一起上山找才找了回来。看见周防没穿衣服牛果提醒道：“周防你衣服昨天放在你爹家没有拿”提醒完就转头开始走路，“这怎么了，大热天的穿什么衣服”周防光着膀子跟着周仁，三个人在后面并排谈起天来“你爹多大了”牛果问道，目光盯住地面没有看向周仁、周防任何一个人“有六七十岁吧”周防把头甩了甩，让自己清醒一些，早上起来还没有洗脸，赶紧脸上周巴巴的，旁边的周仁倒是看不出来“六十四岁了”周仁补充道，扭头看了看周防又扭头看了看牛果，“牛果你家那小子挣钱了吧”周仁笑嘻嘻地问道“有没有把钱寄回来，什么时候你牛果家也能变成地主家”牛果听出周仁的玩笑话跟着笑起来“我那儿子哪有你儿子厉害才挣了几个钱，你儿子，大学生，以后就是咱们县长”牛果朝天上竖起大拇指，脸上不像是在为周仁儿子周旭高兴倒像是在为自己儿子牛果骄傲，听到周仁和牛果谈起这个，周防虽然没什么资本，老大个人了连老婆都没有，要说爹去世还没有找到老婆生个娃娃就是最大的不孝，可周防看起来没有在乎这个，“周仁，你可要让周旭读完大学就回来，不要呆在其他地方，不回来就跟没有了一样”周防忽然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着实令人不满，周仁还没来得及说周防，周防突然大叫起来“啊！”之后左手猛烈摇晃，一会才停下来看，周仁探过头去，看见周防手上出现一个包，看到只是一个包周仁转过头继续看路，周防把手放下去不时用手抓挠身体，忽然周仁看见前面好像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路边靠在土堆上，向前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村子里的傻子刘全，刘全怎么在这里周仁心里想着，看见刘全周防走上前去“哎！你怎么不回家”周防讲的及其大声，像是赶出误闯进自己家里的狗一样，刘全把身体缩的更加紧了，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估计是上山走丢了，不知道怎么下山”牛果提醒道，难怪昨天敲锣打鼓的时候没有看见他来，原来是在山上走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挖好坟，下来带你回去”周仁把头往前伸，向着全身都极力往破烂不堪的衣服里缩的刘全讲道，刘全好像听懂了周仁的话，露出浅浅的微笑“咿咿呀呀”回应了几声，说完周仁转过身接着向山上走，牛果和周防也收回目光，跟上周仁向上走，只是坐在原地的刘全似乎不高兴了，脸上极度惊恐，想坐起来又像被什么东西按住不能起身一样，发起抖来，绕过几颗大树，拨开几根荆棘，很快周仁就看见周清带着前面先行一步的张大嘴他们在一片突兀的平地上周围指指点点，附近的灌木明显是被人挖走的，一片空地出现在面前，即使经常到这里来今天到这里依然有感慨，来不及长吁短叹，看见周仁走过来，周清喊起号子自顾自地挖起来，快要到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面上，周清特意挑了有树遮住的阴影躲在下面干的还算卖力，把表面的黄土挖出来露出潮湿的内部泥土，土放在一边又接着挖下一铲子，看见周清开始挖，张大嘴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干活了”说完就是一锄头打在地上，拿锄头的村民也开始用铁锹挖土，几个人要挖出一口棺材的土，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一行人的劳动打扰了周围的生物，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鸣叫，想和从前一样追逐，寻找食物，却有一些鸟害怕地面上的动静，叫声比起从前更加微小，生怕被下面的人听见，饿肚子和胆大的鸟可不管这些，它们拍打着翅膀，飞翔在胆小的鸟头上，朋友们都无拘无束的飞翔，躲在树枝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底下不速之客，心里躁动起来，不一会就放下底下的人类飞上来抓住自己的念头和之前一样飞翔起来，跟在胆大鸟的后面，不一会又追了上去穿过树冠撞下几片树叶，树叶随风落下，夹杂着灰尘从天而降，落在牛果肩膀上，牛果不为所动，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样，比起一片树叶还是面前一片刚刚挖出几小铲土露出长方形轮廓的地面更加有吸引力，很久没有做怎么用力的劳动了，才铲了五铲子周防就支撑不住，把铁锹插进地面双手抓住柄搀扶着休息，干活时感受不到的汗水此时才滴落下来，用手在脸旁边随意地扇几下，凉风吹在汗水上，异常凉爽，没扇几下手掌也酸起来，周仁抬头看了看周防手里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土还是一块一块地被挖出来，另一边同样喝了酒的张大嘴也把用铲子支撑起自己不像周防，身体还能站得直，“周防，你是被鬼上身了吗？”张大嘴笑起来“是你爹昨天给你托梦还没有下身”，周清笑起来把脸转过来，手上的活却没有停，附近杂草丛生，路途并不平坦走来磕磕绊绊的，凹凸不平的地面让走过来的众人脚跟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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