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湾村很长时间都没有全村人聚在一起吃饭，这场面让山河村每个人都激动起来，说起话来，都在讲着平时不说的话，何欢把每桌都摆上酒之后，回到自己的地方同桌的人，吃的满嘴流油，面对飞速减少桌上仅有的三道菜，何欢提起筷子，粗鲁地夹起一块，来不及放进碗里直接吃了下去，边嚼边在盘子里挑选下一块卖相好看的肉，“何欢！”何欢停下筷子嚼着嘴里刚刚吃下的瘦肉东张西望寻找叫自己的人，这种大声又会惹人厌的语气一听就是酒喝多，何欢注意到站立着脸色微红的刘铁，刘铁也看见何欢“酒没了”放低了声音，“自己去倒”何欢吞下口中的肉转头去夹另一块回复道，刘铁听了这话也很满意绕开旁边吃饭的朋友往刘涛家里走去，刘涛准备今天中午的饭食的时候，准备好刚好够那么多桌的瓶子，早早地装好了酒，刘铁进来房间没有看到瓶子，倒是闻见酒味从里面的柜子里散发出来，打开柜子——里面有整整一大缸子酒，看到这刘铁兴奋地直想锤桌子，家里的酒早就让他喝光，一滴都不剩，看到这么多酒，像看到黄金一样让刘铁高兴，刘铁四下张望，没有找到装酒的瓶子，马上转头出门去拿刚刚喝光的酒瓶，拿到酒瓶的刘铁也没有忘记跟同桌村民说说。

  “刘涛有一坛子酒，够我们喝个够”同桌村民附和道：“可不是，刘荣有本事刘涛出息，怎么会跟咱们这些人一样”这么说着说着村民低下头有些沮丧，被隔壁桌打闹声淹没在阳光下找不到痕迹，刘铁拿着瓶子回到刘涛家里，里屋看着坛子发出放荡的笑容，装酒的漏斗和盛酒的大勺子就在旁边，不由分说刘铁倒起酒来，小心翼翼地把酒倒进瓶子内把漏斗和大勺子放回原地，关上柜子门转头出门到桌上继续喝酒，隔壁桌子的酒没有刘铁这边喝的这么快，但也不慢，喝着喝着酒瓶就见底了，刘师从酒瓶子里倒出最后些许的酒后酒瓶子里彻底没有酒了，刘师还没有喝够。

  想起刘铁刚刚也喝光了酒，是进刘涛家里倒的，于是发挥酒劲，直接进刘涛家里。找酒很轻易，刘师也闻见里屋的酒味，这香味把刘师的酒虫全都吵醒，刘师急匆匆地倒酒，酒随着漏斗流入酒瓶慢慢地升高，直到装不下，最后刘师把大勺子扔在酒里溅起酒花，把漏斗朝着刚刚摆放的地方随手一甩跑着回去喝酒，酒能喝得慢，但肯定喝得完，一桌子人喝一瓶酒，怎么想都不够，于是一批又一批的人进到刘涛家里盛酒，前面的人盛完看到后面的人刚进来就没有关柜子门，后来的人不知道柜子门原来是关着的盛完酒后也没有关上，随着坛子里的酒越来越少，进来盛酒的人也越来越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会倒在地上睡着，刘铁再次进入刘涛家里屋，刘铁已经记不清倒过多少回酒了，只知道菜没有吃多少，一直在喝酒，刘铁此时想赶紧倒好酒，回去跟一桌子面红脖子粗的人大声高喊那放肆的感受，刘铁晃晃荡荡地往前走刚拿起漏斗一个不稳刘铁重重地摔在装酒的坛子上，地上的酒夹杂着碎片散落在地上，刘铁站起来酒精的作用，让他感受不到疼痛，他摇了摇头想起来自己是进来倒酒，重新站立起来摔倒让他清醒许多，刘铁看到满地狼藉昏昏沉沉的头脑已经不能想到酒已经被打翻在地没办法喝到了，他闻见酒味比刚才更浓，他找到墙角里有一个和刚刚装酒的坛子差不多的桶子，走到旁边，里面装满黄色液体。

  房间里散发出冲天酒气掩盖桶里本来应该有的气味，刘铁已经遗忘他刚刚用漏斗和大勺子盛酒，他拿瓶子伸进桶里黄色的液体，慢慢挤出酒瓶里原本的空气，进入酒瓶，刘铁的手上也粘上了许多液体，刘铁晕晕乎乎的脑袋受酒虫控制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手，上面摔倒时沾上的酒夹杂着黄色比刚刚刘铁喝得酒咸，刘铁已经无法去思考为什么酒变味道，他只想快点出去跟同桌的人喝酒，痛快。刘铁回到桌上同桌村民马上向刘铁手里拿的——装的满满的酒瓶伸出空空的酒杯，刘铁也不多说话直接给他们一人一人地倒满，吃饭的声音非常嘈杂，以至于刚刚刘铁摔倒坛子破碎的声音被吵吵闹闹的声音掩盖，没有人能听到，刘铁喝起杯子里的酒，觉得味道不对，不只是咸了原本该有的味道全都没有，刘铁不信邪，又喝了一口，舌头上传来的感觉告诉刘铁他喝的确实不是酒，是什么呢？，刘铁吃了一口肉，肉还是和从前吃到的一样入口即化，莫如的手艺让刘铁暗自高兴。

  “刘铁你拿出来的这个酒不对啊！”一边的村民喝了黄色的酒之后凑近酒瓶，眼睛都要贴在酒瓶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问刘铁，“有什么不对，刘荣家里的酒能有假的？你自己喝多了，看看你那样子”，同桌的人也都尝了尝黄色的酒，刚刚喝了那么多好酒，酒味残留在嘴里，他们也不敢确定是酒不对还是刚才喝酒喝多，只得沉默不语，闷头吃菜，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喝一口，心理上接受：是喝酒醉了，酒是真的。

  何欢这边，把酒喝光之后，进里屋倒酒，发现酒坛子碎片散落一地，没有酒喝，何欢怒火中烧，站在刘涛家门口喊：“是谁打烂了酒坛子，还让不让人喝酒！”听到这话所有吃饭的人都在往这边看，有个满脸通红喝了太多酒意识不清的村民听到酒这个字，跌跌撞撞地朝何欢走过来；拿起手上口口的酒杯“再来一杯”被何欢严声惊到的村民们都大笑起来。

  刘涛听到这话，绕过挡在门口拿着酒瓶的何欢，进入里屋。刘涛看见酒坛子的碎片闻见浓烈的酒气。里屋乱成这样，刘涛有些愤怒只是一瞬间就化作感伤，他不想留在这里，直接转身回到门口，何欢已经回到自己坐的桌子上坐好，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没有酒了该如何收场，酒坛子这一摔，晚上要喝的酒也没有了，刘涛忙活一早上，怎得没有怨言？现在里屋被弄得那么乱，酒坛子还被摔碎，刘涛真想大声斥骂，将这些夹杂着那个打碎坛子的人——全都赶走，莫愁从身后拉住刘涛的手，刘涛感受到身后的莫愁，无法对相爱的莫愁发火，把伤心委屈压在心里，刘涛还是大声而又不失风度地说：“酒喝完了，大家先凑合凑合，晚上再给大家弄”说完和身后的莫愁一起观察宾客的反应，“还说管够呢”不知是谁小声地说，刘涛一下没想起来他是谁，“刘程，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喝了多少了，还想着喝，怎么不喝死你”马上就有人站出来说话，村长站起来高声说道：“大家赶紧吃，下午跟着队长再种几亩田”说的话不多言语不激烈也不呛人但也中肯刘涛坐下村长看出刘涛心情不好安慰刘涛“碎碎平安，刘涛大吉大利啊”村长带头笑起来几个妇女也高喊着“碎碎平安”“刘涛准能生儿子”其他人的看法总是有用的刘涛刚刚气愤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其实决定下午要去上工的人都没喝多少酒，最多被旁边同桌强灌几杯，那些喝得烂醉如泥连酒喝尿都分不出来的都是打定主意下午不上工的。

  莫如和莫属在伙房里做完菜没有人端出去，拿起碗吃起了没有人拿的第一个做好的菜，虽然和外面的人吃的一模一样但在这里吃更闷热，好好吃的肉菜失去了原有的滋味，莫属更喜欢在这里吃饭，莫属觉得外面很吵，要是平时去其他人家里吃酒莫如都是跟外面那群人一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吆喝，享受一种快言快语的快乐，现在的莫如只想趁着炉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之前，把菜倒进锅里加热一下，伙房里的莫如和莫属跟外面离得很近却像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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