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午放学，莫愁在教室多看了几眼空无一人的教室，莫愁的心情异常的沉重，这些学生跟莫愁并没有做太久师徒，他们的成绩也大多比不上还在班级里的其他学生，莫愁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从前的自己，那么幼小又无知，莫愁觉得自己亏欠他们。

  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漓江随着时间蹦腾不息。

  莫愁走在漓江边，心情沉重的莫愁慢慢地挪动步子，下午莫愁没有课，她可以慢慢地回家，尽量在进家门前忘记今天的不愉快，避免影响家人。

  江边刮起一阵大风，风吹起莫愁的头发，莫愁秀美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长期营养不良造就娇小的莫愁，慢慢地渡步，迷人的样子，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窗外刮起一阵大风，今天整个桂林都承受着风的吹拂，莫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来出去山林找有意思的小虫子，令人失望的是，母亲李欣不允许莫属起床，要莫属躺在床上静养，莫属算是尝到了呆在床上不能动的痛苦。

  从前母亲李欣总是叫年幼的莫属做一些家务，扫地、倒垃圾、洗碗，刚开始莫属觉得做这些事情很好玩，总是蹦蹦跳跳做完妈妈交代的任务，李欣也会夸奖莫属两句“真懂事”偶尔还会奖励莫属一些吃的，一根黄瓜，一个苹果，有时候做的事情久，莫属就开始厌烦，洗一个碗到洗很多碗，从和妈妈一起洗到自己洗，从体验到现在的义务，不只是莫属丧失兴趣李欣也变成只是想让莫属帮自己干完家务好休息，就这样莫属洗着洗着就不想洗了，于是加快洗碗进度，拿着刚冲一遍的碗去问李欣：“妈妈，看我洗成这样可以了吗？”李欣不用看就知道莫属没有认真洗碗，李欣发火了“让你做些小事都做不了，让你扫地你又把垃圾扫去桌子底下，我生你有什么用”李欣愤怒的神神情和言辞，吓到莫属，莫属呆呆地站着看着李欣左手拉着右手，莫属此时只受到惊吓，对于小孩子来说这记忆并不深厚，吃一顿饭莫属就会忘记这惊吓，只留下做家务很累的印象。

  莫属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趴着，听着李欣炒菜发出滋滋的声音，闻着淡淡的菜香味，香味刺激着莫属的味蕾，莫属小小的脑袋瓜没有去想为什么妈妈要在今天煮这么味道香的菜，在平时都是天天吃番薯，莫属翻身爬起床来，走到李欣身后，李欣察觉到身后阳光的缺少转头一看，正好看到被李欣转头吓得往回跑的莫属，“起来啦莫属，准备吃饭啦，煮的都是你爱吃的”莫属见李欣没有赶自己回床上睡觉，开心地搬了张凳子坐在李欣旁边，烧火的火炉并不高，李欣都是坐在椅子上做菜的，一边做菜还要拿柴火添入火炉保持火不熄灭，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去看看是不是你姐姐回来了”李欣催促莫属，莫属飞也似跑向堂屋，莫愁走回家，莫属冲过来抱住姐姐莫愁，莫愁嬉笑着把手里的糖果给莫属，“莫属今天有没有听**话”莫愁问道，“有”莫属放开莫愁一口咬下糖果回答，“莫愁啊，马上吃饭了，去把你爸叫回来吧”，莫愁的父亲在李欣生莫属的时候走了运，被县长选上做公家负责卖猪肉的，算是现在的公务员。

  桂林是小地方没有人愿意来，县长也需要管事的人，这份差事也不需要什么能力，只要住的离贩卖点近就可以做，也就是因为这样，莫如才敢让李欣在计划生育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情况生下莫属，其实计划生育在小地方很难开展，没有人愿意来提供医学上的帮助，只有干巴巴的政策，政府拼尽全力也只能限制城市人口，对于户口都没有加入系统的桂林农村人来说，这制度只是一个参考，充其量可以说我要国家的补助那得少生一点，生了也不能让人给告了。

  香气达到顶峰李欣端着锅走出伙房，把锅重重的放在桌上，莫愁出门叫莫如，桌上莫属的手伸起筷子夹起一块瘦肉，菜没有名字，这么混乱的菜把所有能加入的好吃的都加入的菜在已经发达起来的地区也不配有名字，莫属很久没有吃到这菜里的各种美食，吃了快一个月的莫属忍不住又吃了一块，这次李欣出言阻止“别吃了，等姐姐喊你爸爸回来再吃”莫属本来就知道不该抢在爸爸回来之前吃，莫属还小需要有人教导，很难让他能自己自律，莫属和李欣大眼瞪小眼，直到脚步声再次靠近，大门推开，莫愁快步走进家门，莫如则慢吞吞地进入，莫愁和弟弟莫属坐在一张长板凳上，莫如则是坐在莫愁对面的长板凳上，莫属见姐姐莫愁和爸爸莫如都坐下赶忙拿筷子开始夹菜吃，莫愁也拿起筷子开始吃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莫愁放慢自己吃菜的速度，李欣站起来去拿碗舀饭，四碗饭放下这顿饭算是正式开始，“如，今天又回来晚了，生意好吧”李欣没有开始吃问莫如，莫如喝一口水“有什么好的，自从那些人不知从哪弄来猪肉在街上卖，我那就一直没有人，国家也不管管”李欣说：“现在不比从前了，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莫如和李欣聊了起来，莫属和莫愁没办法插话，都被这菜吸引加紧吃，“卖肉是没我什么事了，就是天天开会，每回开会都要求不能提前关门，那有什么用，国家不把这些不知道从哪弄肉的人给收拾了，他们的猪肉一天都不会卖出去”李欣踌躇地说：“也是，便宜那么多谁还会去你那买，我今天也是去小贩那买的”莫如接着说：“感觉这世道要变了，今天开会时听老王说，北京那边说要改革，说要取消公社把田和牛发给咱们老百姓，还听说广东、福建那边已经发了”李欣也附和道“我也瞅着是要变，听那些卖肉的说深圳那都没有合作社卖猪肉的了，都是这种普通老百姓在卖”莫如有些忍不住夹起一块肉放进自己碗里，连吃几大口饭才吃下这块肉，吃完莫如接着说：“没有人来买肉，我也乐得清闲”莫属吃饱饭，像从前一样把碗放进伙房，莫属思念着外面美丽的田野、清脆的树木、五彩斑斓的花朵和稀奇古怪的虫子，宽阔的世界比家里好玩多了，莫属走向李欣使劲摇李欣的手“妈妈，我要出去玩”，“你不怕再被水淹，告诉你那个水鬼在那里等你，你一去他就把你抓走了，今天就没有人去救你了”李欣吃着锅里剩菜，回答道。

  莫属脸色忽然变了，水里挣扎的记忆从脑海中涌上来，显得有些担心，莫属更加剧烈地拉扯摇晃李欣的手争辩道：“我又不去江边”既打发母亲，也安抚自己，李欣被莫属扯的摇晃起来放下碗筷，“妈，我吃完了”莫愁吃完想回学校，李欣想到好主意不由得微笑起来“莫愁啊，伙房里帮你做好给刘涛的饭了，你帮他带过去，带上弟弟一起去顺便带他出去玩会”，莫愁听了这话脸红了起来看向莫如，莫如依旧吃着饭没有对这话有任何反应，李欣看着莫愁既害羞又惊讶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你爸爸他同意你跟刘涛好了”李欣见莫愁这样撒开莫属的手进伙房拿那以前给上山种地莫如用过的饭盒，莫愁还在惊讶中，莫如把饭吃下去想了想开口“刘荣救了你弟弟的命，把你嫁到刘家也算还了这命”，听着父亲言不由衷的话莫愁羞红了脸不敢跟父亲对视低下头看着地板，莫如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变化，只能听懂部分，莫属心想姐姐被刘涛带走我不就没有姐姐？

  以前孟子就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莫属还没有在人类的世界生活太多时间，他身上还保留着人与生俱来需要后天慢慢抑制的贪念。

  莫属受这个信息打击，站立不动，莫愁看着地板，莫如吃着饭想着莫愁终身大事，李欣从伙房出来把饭盒放在莫愁前面莫愁碗的前面，没有人注意到踌躇的莫属，莫愁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办法冷静的思考，李欣的笑容加重了莫愁的情绪，莫愁站起身来拿起饭盒转头出门，李欣喊了一句“告诉刘涛这是阿姨专门为他做的，以后有空来阿姨还为他做”说完坐在莫如旁边看着莫愁离开“埃”李欣和莫如同时发出感慨，一家人都因为莫愁的终身大事而情绪高涨，随着莫愁走远稍微稳定心情的李欣忽然注意到莫属还站在刚才的位置，赶紧对着门口大喊“莫愁！带上你弟弟一起去！”对着莫属说：“你快跟着你姐姐去玩会”莫属有些不想去就站着不动，李欣想着也不能让莫属自己去追莫愁，万一莫属追不上莫愁又跑去漓江游泳怎么办？李欣拉起莫属的手，往外走去，莫属被李欣拉起也没办法抗拒只能被带着追莫愁，家里只剩莫如一个人，莫如看菜剩下不多拿锅盖把菜盖上，拿出昨天莫属没吃完的番薯觉得有些可惜，感慨起莫愁出嫁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了“白养喽”莫如意味深长的独白吃起莫属没有吃完的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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