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 (1 / 2)
        苍城城西，从高处俯瞰，与城北一马平川相比，建筑多了不少层次，其中不乏很多精巧别致和雄浑大气，错落之间隐隐将中间带塔楼的院落供出。

        城主肖天水武职出生，在大楚征讨蛮荒时立下赫赫战功，曾率军屠杀卡布族十万军民，屠得卡布族夜闻其名，小儿止啼。传闻因年轻时太过桀骜不驯，得罪了大将军薛僻，被以抵挡蛮荒的名义下放至苍城任城主；也有一说，是在屠杀卡布族时，肖天水被卡布族巫师诅咒，见识了卡布族大恐怖的存在，自毁一目后，退役至此，这一说法源于肖天水带着眼罩的右目。因其本人未曾解释或者说没必要解释，所以究竟为何，尚不得而知。

        但是从院楼构成来看，颇有军队特色，若是旁人在院落四角立起四座箭塔，难免遭人诟病，但是对肖天水却不然，人们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这就是他应该有的样子，尽管其中不乏他城主身份的加持。

        仅仅是建筑是不够的，肖天水本身办事也充斥着大楚军队的风格，少了很多繁琐，自备三名食客，分管苍城东、西、南三处，小事自定，大事汇报。而此时，也正值肖天水在锻炼结束后，仔细剥着桌上的石榴，听着三人汇报。

        正说到秋收准备时，肖天水掰开的半边石榴被一只苍白的手捡起，很是自然随性的坐在主坐旁边，显以不是第一次这样。座下三名食客也识趣的停止汇报，默契的保持安静。

        皱了皱眉，对于肖天水来说，眼前此人看多少次，外形上都忍不住厌恶，但是却也是唯二有资格与自己同食同坐者，相比于城北那个罩着黑袍的牧羊人，眼前这个家伙还不算那么讨厌，至少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下边的人告诉我，放羊的好像又在搞事。”像是想起什么，来人恶趣味的打量着肖天水，挑衅一般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这一下是真的哽到肖天水了，下面三人也颇现尴尬，这正在汇报，上面这位一声不响溜进来，都还没来得及说，这找谁说理去？

        “哈哈哈哈……”看到肖天水吃瘪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似乎看到最有意思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只差笑趴下去。

        “回大人话，吾等……唔……”三人中年纪最小的，看到这番景象，生出一番主辱臣死的味道，可惜，话还未说完，先后挨了三下，硬生生打断，两只手臂一左一右，被两颗石榴籽击中，脸上最惨，被一旁年长的同僚一嘴巴抽脸上。

        年轻人变脸迅速，先前还一脸笑容，瞬间凝固起来，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凌厉感，喧宾夺主教训起来，“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想说你们尚未来得及汇报？待那么久，不知道苍城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轻重不分，缓急不明，还有胆子狡辩？”

        “行了，要耍威风去你孝亭侯府耍去，别拿我手下撒气。”肖天水只是出言制止，并不追究其余，显是同意孝亭侯的说法。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待三人退下，肖天水才转身看向孝亭侯，“说吧，放羊的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语气自然如老友闲谈，与传闻中的城主和孝亭侯对立不和完全不同。

        盘起双脚，将口中的石榴籽吐了出去，孝亭侯这才缓缓说道，“我的看门狗说，见到杨旭匆匆赶往落月湖，而且背尸人集体迟到了，有两个出去到现在没回来。”

        “或许只是个意外。”肖天水说了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显然，两人的对话并不需要互相提防太多，又或者，这只是一句套话，如果堂堂孝亭侯登门拜访，为的是个意外，那足够肖天水在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先问上一句，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意外了。

        “意外？那你不如告诉我大将军薛僻是个处男！放羊的刚出来，落月湖就出事，你要说这和那群神棍没关系，你自己信吗？”孝亭侯依旧不留情面，甚至也不怕落下什么把柄，至少名义上两人还是敌对的状态。

        “说实话，可能真的和慕南没关系。”顿了顿，肖天水才接着说道：“上个月尸体没少丢，血精产量却少了很多，虽然我们都怀疑慕南自己私藏了，如果退一万步假设，他真的没有私藏的话……”肖天水揉了揉太阳穴显出思考到头疼的样子。

        “你不会还想说，消失的血精或者说尸体被吃了吧……”孝亭侯想嘲讽，却发现开口后，没办法继续，如果所有假设成立，反而能够解释上个月慕南宁愿翻脸也坚持说自己没有拿的态度，因为他真的拿不出多余的血精，或许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血精。

        “我还想到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孝亭侯，听过不死者吗？”肖天水摸着下巴的胡子，唯一的左眼眯成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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